汉末三国路 第189章 根基初固

初平四年九月初一（公元193年），长安未央宫前殿。

初平四年九月初一，长安未央宫前殿。晨光透过高阔的殿门，映照在深青色的地砖上，空气里弥漫着新桐油与墨迹混合的气息。程昱立于阶下，手捧军报，声音沉凝如铁：

“兖州急报！八月中，故太尉曹嵩携家眷、辎重行至泰山郡费县境内，为徐州牧陶谦帐下部将张开，率数百轻骑截杀于道！财货尽掠，阖门百余口惨遭屠戮，仅幼子曹德身负重伤，侥幸得脱，星夜奔告曹操！曹操于许昌闻此噩耗，悲愤填膺，指天泣血，誓报父仇，已传檄州郡，斥陶谦纵部行凶，包藏祸心！今聚兖、豫之兵，磨刀霍霍，欲待秋粮入仓，便大举东征徐州！”

殿内一片肃然。曹操挟天子之威未久，骤遭此变，中原烽烟再起已成定局。

王康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只微微颔首：“知道了。曹孟德家仇似火，陶恭祖祸福自招。关中三辅，秋收在即，我辈当固本为先。诸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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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曹掾崔琰率先出列，手捧厚重黄册，声如洪钟：

“启禀主公！自迁府长安，抚定三辅，编户授田，丁口渐次归心。截止八月底，所辖十四郡，在册编户齐民总计四百二十五万一千口！内中汉民三百四十一万八千口，归化之胡民八十三万三千口！”

他语速平稳，条分缕析：

“并州九郡根基最厚，汉民一百五十五万三千口，归化胡民五十二万八千口，合二百零八万一千口。河东、河内两郡，汉民九十一万三千五百口（河东三十六万五千、河内五十四万八千五百），归化胡民六千余口。关中三辅新定，京兆尹汉民三十八万七千口，左冯翊汉民四十一万二千口，右扶风汉民三十六万五千口，三郡归化胡民合计一万六千口。另，五郡苦役营丁壮一十七万三千口，专司筑城、开矿、修驰道重役，刑期一至三年不等，未入民籍。”

仓曹掾周平紧随其后：

“今岁并州九郡、河东、河内风调雨顺，关中三辅赈济复耕初见成效，官仓总计储粮四百八十六万石！肉干储备三十万斤！盐储一十二万石！府库钱帛积至五亿一千万钱！足支军民及苦役两年之用，根基深固！”

金曹掾徐岳奏道：

“盐铁之利、边市之税，支撑充盈。雁门、云中、长安三处边市，以茶帛易羌胡牛马皮毛，获利丰厚。府库钱帛流转无虞，足敷军器监、牧监、工曹及赈济所需。”

工曹掾马钧言简意赅：

“贯通太原至长安驰道主段已竣。引泾、渭、汾水新开灌渠一十八条，增溉田一十五万顷。试制‘翻车’（龙骨水车）百架，高地汲水成效显着。长安武库、匠作大坊扩建完毕。”

兵曹掾赵俨持籍册，声震殿宇：

“全军兵籍在册，总计四十九万整！”

“禁军二十万：战兵二十八营，合十四万众，皆百战之锐；骑兵十二营，合六万铁骑，控弦枕戈，一人双马！镇军七万：战兵十营五万众，骑兵四营二万骑，分镇诸郡要冲，保境安民！屯田军一十七万：分驻并州九郡、河东、河内、三辅三十三县，专司戍边、屯垦、城防、治安，非中枢钧令不调出征！辅兵五万：专司转运粮秣军资、修筑工事、战场救护！”

牧监监正张牧与马监令韩暨同奏：

“官牧牛存栏二十八万头，羊一百七十五万只！肩高四尺二寸以上战马五万匹！驮马、驽马一十四万八千匹！雁门、扶风新设牧苑运转良好，年增良驹八千可期！”

矿监监正孙墨：

“辖内大小矿场一百二十处，月供铁料二十万斤、铜五万斤！云中、冯翊新矿脉已增产，军器用度无缺。”

盐监监正郑淳：

“河东盐池、定襄新池‘垦畦浇晒’法大行，月产盐六万石，行销畅通，利税丰盈。”

军器监监正郑浑奏报最为关键：

“太原、长安两大匠城日夜不息！月产铁札重甲八百副、双层嵌铁皮甲八千副、横刀五千柄、丈六三棱破甲长矛一万柄、蹶张弩九百张、筋角复合强弓一千六百张、破甲箭簇四十万支！累库存：铁札重甲一万二千副、皮甲库存充足、横刀三万柄、长矛六万柄、蹶张弩五千张、强弓九千张、破甲箭簇四百二十万支！甲械之盛，前所未有！”

法曹掾苏则：

“《朔五律》推行十四郡，讼案日减。新颁《归化律》、《胡汉通婚令》，边郡胡汉纠纷锐减。”

吏曹掾陈宫：

“十四郡文职县吏总计七千四百员，考课铨选档案齐备。今岁尤重三辅新附郡县干才拔擢及崇文馆学子实授。”

礼曹掾孙乾：

“秋祭山川、英烈祠大典已成。与南匈奴余部、河西羌氐交涉，边市平稳。”

崇文馆祭酒郭缊：

“郡县蒙学增至三百所，就学童子三万六千人。高阶班授业者两千四百人。格物院探究军械、农具改良，已有小成。”

招贤馆主事陈宫（兼）：

“去岁至今引才九百七十四人，河北、河东、三辅士子为多。新颁《求贤令》遍传诸州，尤重治水、算学、匠作专才。”

讲武堂祭酒（本期张辽）：

“年训军烈遗孤、良家子两千四百人。课程重沙盘推演、步骑协同、城防攻守，毕业生择优补入各军为队率、屯长。”

理番院院正王柔：

“归化胡民入籍、改汉姓者年增两万四千户。胡童入蒙学一万八千。《胡汉通婚令》推行，边境互市繁荣，柔远实边成效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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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落针可闻，唯余纸页翻动与粗重呼吸之声。十四郡四百余万口，四十九万带甲之士，近五百万石储粮，堆积如山的军械……这庞大而精密的根基，在关中初定的短短数月间已然铸成。

王康目光扫过阶下文武，沉声开口：“根基初固，尤赖诸卿戮力。秋收已毕，当砺兵秣马，以壮军威。着令：九月十五，于长安西郊渭水之滨，设大阅武场！禁军二十八营战兵、十二营铁骑，全员披挂，阵列演武！五军都督府诸将，整肃部伍，不得有误！”

“诺！”高顺、徐晃、张辽、赵云、张合、吕布等将齐声应喝，声震梁宇。

王康缓缓起身，声音斩钉截铁：“擢程昱为军师祭酒、骠骑将军府别驾，总掌军情司，参赞军机！陈宫为骠骑将军府长史，兼领吏曹掾，总摄吏治铨选！贾诩为从事中郎，总领招贤馆，延揽天下英才！”

程昱、陈宫、贾诩肃然出列，躬身领命：“臣等必竭股肱之力，效忠主公！”

深青色的骠骑旌旗在未央宫前猎猎飞扬，其影笼罩着殿前肃立的甲士，也笼罩着宫外正在收割金色粟麦的无垠原野。曹操的复仇之剑已指向东方，而长安城下，二十万禁军寒刃映日，只待那秋日校场之上的一声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