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路 第83章 豫南犁庭

公元184年，东汉光和七年，七月初五，豫州颍川郡，长社城外，汉军大营。

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尚未散尽，波才授首的余威仍震慑着豫州大地。左中郎将皇甫嵩的中军帅帐内，气氛却已转向肃杀与征伐。舆图之上，代表黄巾残余势力的标记，如同顽固的疮疤，散布在颍川以南的广袤区域。

“王中郎将，”皇甫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颍川以南、汝水之畔，“波才授首，然豫南妖氛未靖！龚都、刘辟残部流窜汝南、陈国，彭脱虽降，其旧部啸聚梁国、沛国山林，更有小股妖贼如蚁附膻，劫掠郡县，荼毒生灵！朝廷旨意，乃廓清豫州全境！今命尔率奋武军本部，即刻南下，剿平豫南所有黄巾余孽！限期两月，务求犁庭扫穴，根除后患！颍川残敌，自有本将与朱公伟（朱儁）料理！”

王康肃立帐中，抱拳领命，声音沉稳：“末将领命！必不负将军所托，两月之内，还豫南朗朗乾坤！”他心中了然，皇甫嵩此举，既有倚重奋武军锋锐之意，亦有将其调离颍川核心、避免其势力过度膨胀之虑。然剿匪安民，本就是他职责所在。

皇甫嵩颔首，目光扫过肃立的曹操，补充道：“曹骑都尉将率本部精骑，配合朱将军扫荡颍川西部残敌。豫南诸事，便全权托付王将军了。”

曹操抱拳，狭长的目光与王康短暂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七月十五，豫州汝南郡，灈阳故地。

奋武军玄赤大纛再次飘扬于这片熟悉的土地。中军帐内，王康与程昱、陈宫、高顺、于禁、王固、吕岱等核心文武围聚舆图前。长社大胜后短暂的休整与补充（尤其是从缴获中挑选出数百匹堪用驽马补充辅兵营辎重），已使全军恢复锐气。

“龚都残部约万余众，裹挟流民，盘踞汝南西南山区（原刘辟旧巢），据险而守，已成惊弓之鸟。”程昱指点舆图，“刘辟旧部数千，流窜陈国，与当地小股贼寇合流，行踪飘忽。彭脱旧部散于梁国、沛国山林，虽无统一渠帅，然熟悉地利，劫掠乡里，为害甚烈。”

王康目光如电，迅速决断：“兵贵神速，分进合击！”

“高顺！”

“末将在！”

“着你陷阵营五千精锐，配属辅兵三千，辎重一部！自灈阳南下，直扑汝南西南山区！龚都残部，惊弓之鸟，当以雷霆之势破其巢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勿使其流窜他处！荡平龚都后，即刻东进陈国，扫荡刘辟残部！”

“诺！末将必破龚都余孽，荡平陈国！”高顺抱拳，声如金铁。

“于禁！”

“末将在！”

“着你中垒营五千锐士，配属辅兵两千，辎重一部！西进梁国！彭脱旧部散于山林，当分兵清剿，扼守要道，清剿坞堡，招抚流民，断绝其补给根源！务求根除，勿使死灰复燃！梁国肃清后，即刻南下沛国，扫荡余孽！”

“诺！末将必使梁沛之地，匪患尽绝！”于禁沉稳应命。

“王固！”

“末将在！”王固声若洪钟。

“着你虎贲营五千悍卒，为全军策应！配属辅兵两千，骁骑营一部（王宪领千骑）！随本将中军行动！先清剿汝南、陈国交界处流窜小寇，稳固后方，随即视高、于二部战况，随时驰援！另，广布哨探，严防贼寇窜入荆州或兖州！”

“诺！虎贲营愿为锋刃！”王固兴奋领命。

“吕岱！王祢！”

“末将（属下）在！”

“辅兵营余众，除分派各部外，留三千稳固吴房大营，屯田、修缮、转运物资！辎重营统筹粮秣军械，确保前线无虞！匠作营全力生产，补充损耗！”

“诺！”

“典韦！王续！”

“在（末将在）！”

“虎卫营、骁骑营王续部（千骑），随本将中军行动！以为锋镝！”

“诺（俺明白）！”

部署完毕，王康按剑起身，目光扫过诸将：“豫南残寇，丧胆游魂，然困兽犹斗，不可轻敌！各部当依律而行，剿抚并用！首恶必诛，胁从可悯！速战速决，两月为期！出发！”

“谨遵中郎将军令！犁庭扫穴，荡平豫南！”帐内轰然应诺！

接下来的两个月，豫南大地烽烟再起，奋武军三路并进，如同三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席卷残云。

汝南西南山区（七月下-八月中）：

高顺的陷阵营如同最精密的战争机器。大军未至，斥候已锁死所有进出山道。面对龚都残部据守的险峻山寨，高顺并未强攻，而是以强弩部远程压制，辅兵伐木筑垒，步步紧逼，断其水源粮道。同时遣精干小队夜袭哨卡，散播恐慌。围困半月，山寨内讧爆发，其渠帅于突围时被乱箭射杀，余众万余或降或溃。高顺依令甄别，斩首恶数十，收降精壮四千补入辅兵，余众遣散。随即挥师东进陈国。

陈国（八月中-九月初）：

刘辟残部与当地流寇合流，试图利用陈国水网纵横、村落密集的地形周旋。然而于禁的中垒营稳如山岳。一面分兵扼守津要，清剿沿河匪巢；一面广发布告，招抚流民，许以归乡耕种、既往不咎。同时以精悍小队伪装商旅，诱歼劫掠之匪。旬日间，数股较大贼寇被歼，匪首授首。失去根基和民心的残匪迅速瓦解，或降或散。陈国匪患，旬月肃清。于禁随即南下沛国。

梁国、沛国（八月-九月中）：

于禁的稳重与高顺的锋锐在彭脱旧部盘踞的梁沛山林中得到了完美结合。大军分路推进，清剿坞堡山寨，凡遇抵抗，陷阵营强攻破寨，中垒营随后肃清巩固。同时，于禁遣能言善辩之士，深入山林，晓以利害，言明只诛首恶，胁从免死。不少被胁迫的寨民和零散贼寇纷纷出降。顽抗之匪巢，则被分割包围，断粮断水，辅以火攻烟熏，逐一拔除。两月间，梁沛之地大小匪巢数十处被荡平，匪首授首者十余人，俘获降众逾万。

汝南、陈国交界及流窜小寇（七月下-九月中）：

王康亲率虎贲营、虎卫营及王续骁骑，如同梳篦般清理汝南、陈国交界处的流寇。王固的虎贲营剽悍绝伦，遇匪即如猛虎下山，正面强攻；典韦的虎卫营则专啃硬骨头，攻坚拔寨，所向披靡；王续的千骑骁骑，则如疾风扫落叶，追击奔袭，将流窜之寇尽数歼灭于野。所过之处，小股贼寇闻风丧胆，或降或逃。

公元184年，东汉光和七年，九月廿五，豫州汝南郡，吴房大营。

秋高气爽，汝水之畔的奋武大营旌旗招展，戒备森严。持续两月的豫南剿匪之战终于落下帷幕。王康端坐于焕然一新的中军帅帐主位，程昱、陈宫、吕岱、王祢、张砺肃立帐中，人人脸上带着征尘未洗的疲惫，却难掩大功告成的振奋与如释重负。

“中郎将，诸位，”辎重营营正王祢手持厚厚账册，声音洪亮，开始进行历时两月的豫南剿匪战役最终盘点：

“自七月初五奉皇甫将军令南下，至九月廿五全师凯旋，历时八十日，我军转战汝南、陈国、梁国、沛国四郡，大小凡三十七战！摧破龚都、刘辟残部，荡平彭脱旧部及流窜小寇数十股！豫南黄巾余孽，已告肃清！”

“歼敌与俘获：

阵斩贼酋：龚都残部匪首王二（汝南）、刘辟旧部匪首陈麻子（陈国）、彭脱旧部匪首赵彪（梁国）等大小头目二十七人。

歼灭贼军：约一万八千级（含各次攻防及追剿）。

收拢降卒及原裹挟流民：总计五万三千七百余人！”

“主要缴获：

粮秣：粟米、麦豆、杂粮合计一万五千石（多为贼巢存粮及抄没坞堡所得）。

牲畜：

马匹：总计缴获驮马、驽马一千七百匹！经高顺、于禁、王续、王宪等将领及军中老马夫反复甄别，其中肩高体健、骨骼匀称、性情稳定，可充作战马者，计六百匹！余下千余匹为驮马驽马。

牛：五百头。

羊：一千只。

猪：三百头。

钱财：铜钱总计二百八十万枚；金饼十五枚（约折钱一百五十万）；银铤及各类金银细软折钱约百万（多为匪首劫掠所得）。

军械：

汉军制式装备：环首刀八百柄、长矛一千五百支、皮甲六百副（多从贼军攻陷武库或郡兵尸体剥取，部分为坞堡缴获）。

贼军粗劣武器（木矛、竹枪、柴刀等）堆积如山，已择其稍可修缮者三千件入库，余者销毁或熔铸。

另缴获大小船只五十余艘（多为汝、颖水匪所用）。”

“我军战损与兵力现状：”王祢声音转为肃穆：

战兵序列：

陷阵营（高顺）：出征五千人，历战阵亡一百零五人，重伤两百一十人（部分伤愈归队），现有战兵四千六百人（含伤愈归队及辅兵营新补精锐）。

中垒营（于禁）：出征五千人，阵亡九十三人，重伤一百八十六人，现有战兵四千七百人。

虎贲营（王固）：出征五千人，阵亡一百三十五人（多因攻坚悍勇），重伤两百七十人，现有锐士四千五百人。

合计战兵：约一万三千八百人。

虎卫营（典韦）：两百铁骑，无阵亡，轻伤三十人，皆已归队。

骁骑营：

王续部（随中军）：出征千骑，阵亡十五骑，重伤三十骑，现有九百五十五骑。

王宪部（配属虎贲营）：出征千骑，阵亡十骑，重伤二十五骑，现有九百六十五骑。

合计：一千九百二十骑（含伤愈归队及新补充战马）。

斥候队（王栓）：七十骑，阵亡三骑，轻伤十骑，现有六十七骑。

匠作营（张砺）：一千二百八十匠人，接收各类工匠七百人，规模已达一千九百八十人！月产能因人力大增及流程优化，已提升至：皮札甲六百副、三棱矛头六百枚、横刀六百把、箭簇三万支、铁札甲三十副、筋角复合弓八十张、蹶张弩四十把！

辎重营（王祢）：一千三百人（含新补手艺者及船工），接收大量牲畜、车辆、船只，规模庞大。

辅兵营（吕岱）：战前两千人（含吴房留守）。历战期间，为战兵各部补充精锐兵员约八百人（主要补充陷阵、中垒、虎贲战损）。接收降卒中甄别出的15-20岁身家清白健壮青壮一万五千人！现规模已达一万六千二百人！由吕岱任辅军校尉，孙岩、周牧、赵铁、吴山、郑川、钱木、彭脱（新增，协理）等军侯分统。”

“俘虏处置（依律由程昱先生、陈参军及属下主持）：”

查实犯有虐杀平民、奸淫掳掠等血债恶行者，计三百二十人。已分批押送各郡府衙，明正典刑，枭首示众！

15至20岁身家清白、体格健壮之青壮，计一万五千人，已尽数补入辅兵营。

各类工匠（铁匠、木匠、皮匠、船工、医者等）计七百人，已拨付匠作营、辎重营调用。

余下老弱妇孺及无甚特长之俘虏，计三万七千余人，已分批发放口粮（约人均三日之粟），尽数遣散归乡，或由地方官府安置参与重建。

听着王祢的禀报，王康脸上露出了沉凝而欣慰的神色。两月转战，虽付出近六百战兵伤亡的代价，但彻底廓清了豫南腹心之患，将皇甫嵩的军令圆满完成。更重要的收获，是那一千七百匹新得马匹（尤其六百匹可充战马）、辅兵营膨胀至一万六千余众的庞大规模，以及匠作营爆炸性增长的生产力！奋武军的根基，已然雄厚无比！

程昱捻须，眼中精光闪烁：“中郎将，豫南已靖，我军兵精粮足，声威日隆。然朝廷旨意乃平定豫州黄巾，今颍川余孽虽由皇甫嵩将军扫荡，然南阳张曼成拥众十万，号称‘神上使’，盘踞宛城，威胁荆襄，乃心腹大患！朱儁将军新败于彼，退守鲁阳。朝廷必再遣大将征讨。我军……当早作绸缪。”

陈宫接口：“宫以为，当速将豫南战果六百里加急上奏朝廷及刺史府！并移文皇甫嵩将军呈报。大军亟需休整补充，尤需消化新得之六百匹良马，加紧操练骑卒！辅兵营一万六千新卒，更需严训！南阳之战，恐为恶战！”

王康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帐下肃立的文武，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军师、公台所言极是！此战功成，赖诸君用命，将士效死！本将已具表上奏，为尔等请功！阵亡将士，厚加抚恤，其家眷由营中善养！重伤者，全力救治，妥善安置！”

“传令三军：自即日起，全军休整一月！”

“匠作营：张砺！新得人力物力，全力开动！皮甲、矛头、横刀、箭簇、马具，务求足量供应！铁札甲、强弩，亦需尽力赶制！”

“辎重营：王祢！统筹所有缴获粮秣钱财牲畜，登记造册，妥为储备！新得船只，修缮管理，筹建水军！”

“辅兵营：吕岱！一万六千新卒，严加操练！体能、战技、阵型、号令，务必从严！一月之后，本将要亲阅！择优者，补充战兵各部缺额！此乃我军未来根基，断不可懈怠！”

“骁骑营：王续、王宪！新得六百良驹，交予尔等！加紧调训骑手，务必做到人马合一！一月之后，本将要看到一支两千铁骑可堪大用！”

“战兵各部：高顺、于禁、王固！整训士卒，磨合新补兵员，恢复巅峰战力！总结豫南剿匪得失！”

“典韦！虎卫营亦需整训，不可懈怠！”

部署完毕，王康按剑步出大帐。秋日的阳光洒满吴房大营，号子声、操练声、金铁交鸣声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洪流。他望向南方，南阳的方向。张曼成……宛城……下一场风暴的中心。休整，是为了更猛烈的出击。奋武军的锋芒，将在南阳的战场上，再次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