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秦昭一行人带着沉重的悲痛与渺茫的希望,悄然离开了那片埋葬了太多秘密与牺牲的祭坛废墟。
皇甫雄留下的几名心腹死士效率极高,很快在废墟外围找到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有一眼清泉,旁有古松,环境清幽,算得上一处安息之地。
他们将赵铁河的遗体小心安置在一处干燥的石台上,覆盖上干净的布帛。
秦昭站在石台前,久久沉默。
他亲手为赵铁河整理好遗容,将那柄断裂的血刀,轻轻放在他身旁。
“兄弟,暂歇于此。”
“待我归来,必以仇寇之首,祭你英魂。”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
石猛挣扎着想要行礼,却因伤势过重,只能单膝跪地,虎目含泪,重重抱拳:
“铁河!好兄弟!等着俺和头儿!”
沈三老泪纵横,在一旁默默焚香祷告。
简单的告别仪式后,一名死士头领上前,沉声道:
“秦大人请放心,我等必日夜守护,绝不让赵英雄受丝毫惊扰。”
秦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有劳。”
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向担架。
张牧之静静躺着,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唯有胸口那枚布满裂纹的玉佩,还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温润光泽,吊着最后一线生机。
“走。”
秦昭的声音斩钉截铁。
一行人抬着担架,搀扶着石猛,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向着桃源县的方向疾行。
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穿梭于山林小路。
路途颠簸,众人心情沉重,一路无言。
秦昭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走在张牧之的担架旁,不时渡入一丝温和的寂灭之力,混合着玉佩残存的气息,小心翼翼护住他那缕微弱的命魂。
同时,他也在全力压制体内躁动的黑炎与寂灭道种。
失控的代价太过惨重,他绝不能重蹈覆辙。
石猛咬牙硬撑,伤势在缓慢恶化,幽冥煞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他的生机,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沈三则忧心忡忡,一边照顾两人,一边警惕四周。
如此日夜兼程,数日后,众人已是人困马乏。
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涧休整时,沈三替石猛换药后,脸色凝重地找到秦昭。
“秦小子,石猛的伤势……快压不住了。幽冥煞毒已侵入心脉,若无净泉之水或对症灵丹,恐怕撑不过三天。”
秦昭看向石猛。
后者靠坐在石壁上,脸色灰败,胸口乌黑的伤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但看到秦昭看来,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头儿……俺没事……还能撑……”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黑血。
秦昭心中一沉。
他再看向张牧之,情况同样不容乐观。那缕命魂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必须更快赶到桃源县!
就在这时!
天际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
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一名负责警戒的死士手臂上。
那是一名训练有素的传讯黑鹰!
死士迅速取下鹰腿上的细小竹筒,检查无误后,脸色凝重地快步走到秦昭面前。
“秦大人!总司使急讯!”
秦昭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绢布。
目光扫过。
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一股冰冷的杀意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周围温度骤降!
“头儿?怎么了?”
石猛察觉到不对,急忙问道。
沈三也紧张地看过来。
秦昭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得吓人,手中的绢布被他攥得几乎碎裂。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铁河……不见了。”
“什么?!”
石猛猛地瞪大眼睛,差点跳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口黑血咳出。
“不见了?!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好安葬了吗?!”
沈三也骇然失色:“这……这怎么可能?皇甫总司使派的人难道……”
秦昭将绢布递给沈三,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暴走的情绪。
绢布上字数不多,却字字惊心:
“铁河墓穴遭袭,守卫尽殁,遗体失踪。现场残留极淡幽冥气息,疑是邪司残党所为,动机不明。万分抱歉!已加派人手追查!万分小心!”
遗体……失踪?
被邪司残党……盗走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人死……竟不得安宁?!
那些杂碎!连遗体都不放过?!
“王八蛋!!!”
石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目瞬间赤红,挣扎着要站起来!
“俺要回去!俺要宰了那帮杂种!把铁河抢回来!!”
“冷静点!”
秦昭一把按住他,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现在回去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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