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的矿道深处,秦昭背负着赵铁河,与张牧之相互搀扶,艰难地循着黑色木牌的微弱指引,向着地底更深处跋涉。
每一步都沉重如铅,伤口在冰冷空气和剧烈运动下不断撕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
秦昭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粗重而紊乱,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
张牧之的状态稍好,但也步履蹒跚,紧握断剑的手微微颤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
“寂灭之牙”的绝杀令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而下。
虽然暂时躲入了地下深处,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无孔不入。
“头儿…你的伤…”
张牧之看着秦昭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声音充满了焦虑。
“必须立刻处理!再拖下去…”
“我知道…”
秦昭声音沙哑打断他,目光扫过前方幽暗的岔路。
“先…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
必须尽快疗伤逼毒,否则别说保护兄弟,自己都可能先倒下。
两人又艰难前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发现了一个相对干燥、被几块巨大落石半掩着的狭窄凹洞。
“就在这里…暂时歇脚…”
秦昭将赵铁河小心放下,自己再也支撑不住,背靠岩壁滑坐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大口大口的黑血咳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头儿!”
张牧之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所剩无几的疗伤药粉尽数取出,手忙脚乱地想要为秦昭处理伤口。
“先…先看看铁河…”
秦昭推开他的手,艰难地指向一旁的赵铁河。
张牧之咬牙,先迅速检查了一下赵铁河的状况。
净潭之水的效果显着,赵铁河的生命气息稳定了许多,但依旧昏迷不醒,体内那丝顽固的余毒如同阴影般盘踞。
“铁河暂时无碍,但余毒未清。”
张牧之快速回报,然后立刻转向秦昭,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发黑的脸色,眼圈发红。
“头儿!你必须立刻疗伤!”
秦昭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他艰难地盘膝坐好,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寂灭道经》。
灰黑色的气流艰难地在经脉中流转,试图逼出肺腑间的毒素和修复破损的伤口。
张牧之则在一旁,用清水和药粉小心翼翼地清理秦昭外露的伤口,动作轻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他看着秦昭因极度痛苦而紧绷的侧脸和不断渗出的冷汗,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愤怒。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秦昭猛地喷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丝,但气息依旧虚弱。
他强行压下了部分毒素,但距离痊愈还差得远。
“头儿,怎么样?”张牧之急切地问。
“暂时…死不了…”
秦昭缓缓睁开眼,眼中疲惫深重。
“但战力…十不存一…”
他看向洞外深邃的黑暗,眉头紧锁。
“此地不宜久留…邪司的搜捕很快就会延伸到地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离开京城!”
京城已是龙潭虎穴,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张牧之面色凝重地点头。
“可是…所有出口必然被严密监控…我们又能去哪?”
秦昭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先想办法联系外界…韩都尉、李主簿,或者…残星组织!必须将证据送出去!”
只要证据公之于众,扳倒冯坤、江辰乃至其背后的沈家,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如同真正的老鼠,在阴暗的地下矿道和废弃坑洞中艰难转移,躲避着偶尔出现的邪司巡逻队。
秦昭的伤势恢复缓慢,寂灭道种的隐患和毒素的纠缠让他难以全力运功。
赵铁河依旧昏迷,需要人照顾。
张牧之承担了大部分的警戒和探路工作,心力交瘁。
他们尝试了数次,想要寻找通往地面的、未被封锁的隐秘出口,或者联系外界。
但每一次尝试,都几乎以失败和惊险告终。
一次,张牧之冒险靠近一个废弃的通风口,试图观察外界情况。
却发现通风口早已被焊死,外面隐约传来邪司守卫巡逻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搜仔细点!任何一个老鼠洞都不能放过!”
“…‘寂灭之牙’重伤在逃,肯定躲在地下某处…”
“…上面下了死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冰冷的对话,让张牧之浑身发寒,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又一次,秦昭凭借寂灭感知,找到了一条似乎通往地面某处民居地窖的古老暗道。
但当他们艰难抵达暗道尽头时,却发现出口早已被彻底封死,而且附近布置了隐蔽的警戒阵法!
若非秦昭感知敏锐提前察觉,险些触发警报!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将整个京城的地下世界都严密地监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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