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西边的爆炸声和怒吼声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苦水村边缘压抑的宁静。
秦昭猛地睁开眼,强压下体内依旧翻腾的气血和剧痛,目光锐利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牧之和留守的村民也瞬间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打起来了!”张牧之声音发紧,“赵头儿他们找到那邪修了!”
秦昭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一阵眩晕和剧痛逼得重新坐回门板。“扶我起来!”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牧之连忙和两个村民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秦昭的目光死死盯着西方那片被暮色和瘴气笼罩的区域,【灵性感知】不顾伤势地极力延伸,试图捕捉远处的能量波动。
爆炸声过后,是一阵短暂而激烈的金铁交鸣和石猛那特有的、狂暴的咆哮,其间夹杂着一声尖锐刺耳、充满惊惶和恶毒的咒骂!随即,又是一声更猛烈的撞击声和什么东西坍塌的巨响!
然后,一切突然归于沉寂。
这种寂静,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心悸。
“怎么样?秦兄?感知到什么了吗?”张牧之焦急地问。
秦昭眉头紧锁,脸色因感知的过度消耗而更加苍白:“能量波动很混乱…邪气在快速消散…老赵和石猛的气血很旺盛…应该…得手了。”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昏暗的沼泽中,出现了几个踉跄却迅捷的身影。
赵铁河一马当先,浑身沾满泥浆和暗绿色的不明液体,厚背刀上血迹未干,脸上带着酣畅淋漓的杀气和一个快意的狞笑。他身后,石猛如同移动的小山,粗壮的手臂下,如同拎小鸡般夹着一个不断挣扎、咒骂的瘦小身影。那身影穿着破烂的黑袍,右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布满污垢和恐惧,正是那个逃亡的邪修学徒!几名村民向导跟在后面,脸上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哈哈哈!秦昭!抓到了!这阴险的耗子!”赵铁河人未到,声先至,语气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妈的,藏在一个破山洞里,还真布置了几个阴损的陷阱!可惜碰上老子和石猛,几刀就给他剁烂了!”
石猛走到近前,将手中那邪修学徒狠狠掼在地上。那学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赵铁河一脚踩在背上,顿时动弹不得,只剩下恶毒的咒骂:“你们…你们敢动我!师尊…师尊不会放过你们的!玄天司…你们都要死…”
“闭嘴!”赵铁河脚下用力,碾得那学徒惨叫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秦昭在张牧之的搀扶下,走上前,冰冷的目光落在那邪修学徒身上:“你的‘师尊’,已经死在黑风峪了。现在,轮到你了。”
那学徒猛地抬头,看到秦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更深切的恐惧:“是…是你们?!毁了祭坛…杀了师尊…”
“回答我的问题。”秦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力,“你在苦水村做什么?还有什么同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学徒眼神闪烁,似乎还想顽抗。
赵铁河狞笑一声,刀尖抵在他的断臂处:“不说?老子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卸下来,慢慢问你!”
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瞬间击垮了邪修学徒的心理防线。“我说!我说!”他尖声叫道,“是…是‘圣教’…是‘圣教’的任务!让我们在边境各地…试验‘归墟之种’对凡俗生灵的影响…苦水村…只是其中一个观测点!我只是…只是奉命行事!”
归墟之种?圣教?
秦昭心中一凛,这名字与沈厉提到的以及那黑色罗盘背后的“归墟计划”隐隐对应!而“圣教”,极可能就是这些邪修背后的组织!
“实验室在哪?资料呢?”秦昭追问。
“在…在鬼哭洞最里面…有个暗室…”学徒颤抖着指向西方,“所有的…观测记录…都在里面…”
“老赵,看好他。”秦昭对赵铁河道,然后看向张牧之和村民,“带我去那个山洞!”
“秦兄,你的伤…”张牧之担忧道。
“无妨,必须尽快!”秦昭态度坚决。他不能让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被销毁或转移。
在村民的引路下,众人很快来到了那个所谓的“鬼哭洞”。洞口隐蔽在半塌的采石场废墟中,入口处还残留着被赵铁河和石猛暴力破除的陷阱痕迹——几根淬毒的尖刺和一张破碎的、沾染着腐蚀性液体的网。
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和血腥混合的怪味。空间不大,却被粗糙地分割成了几个区域。一处堆放着各种晒干的、或是浸泡在液体中的怪异草药和虫豸标本;另一处则是一个简陋的石台,上面散落着沾满血污的刀具和镊子,甚至还有几块未处理完的、明显变异的动物器官,令人作呕!
最深处,一块巨大的石板被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通道,里面散发着更浓的邪异能量波动。
“就是这里!”那被押来的学徒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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