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小队长江辰的现身与试探,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卷宗库上空。秦昭团队深知已触及敌人核心利益,行动愈发谨慎。然而,对方的反击来得更快、更狠,且完全在“规则”框架之内。
数日后,总司内部突然传出风声,称巡案司周主事因“管理不善、御下不严”被记过罚俸,调任闲职,但其涉嫌“栽赃构陷”之事,经执法堂“详细核查”,认定“证据不足,系下属钱主事为推卸责任而攀诬”,不予追究。而直接行凶、认罪的钱主事,则被迅速定罪,流放边陲,就此了结。
这一手“弃卒保帅”玩得干净利落,将周主事轻轻放下,把所有罪责推给已无对证的钱主事,既保全了核心人物,又维护了总司表面的“体面”。
消息传来,赵铁河气得一拳砸在墙上,留下深深印痕:“他娘的!这都能让他们糊弄过去?!执法堂的人是瞎了吗?!”
石猛沉默地磨着刀,刀锋寒光凛冽,映出他眼中压抑的怒火。
张牧之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头儿,他们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在总司,规矩是他们定的。我们就算抓到把柄,也动不了他们分毫。”
秦昭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寒意更盛。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包庇,更是一种**裸的警告和示威。
果然,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
这日清晨,秦昭刚踏入卷宗库院门,便被一名面色冷峻的执法堂执事拦住。
“秦佥事,冯副使有令,请你即刻至执法堂正厅问话。”执事语气生硬,不容置疑。
冯副使?冯坤?!他终于直接出手了!
秦昭心念电转,面上不动声色:“不知冯副使召见,所为何事?”
“去了便知。”执事面无表情,侧身做出“请”的手势,姿态却带着押送的意味。
秦昭对闻讯赶来的张牧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稳住库内事务,随即坦然跟随执事前往位于总司中枢区域的执法堂。
执法堂正厅,庄严肃穆,气氛压抑。总司副使冯坤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不怒自威。两侧坐着几名执法堂的主事和资深执事,皆面色严肃。江辰竟也赫然在列,坐在下首,垂眸静坐,仿佛与己无关。
“下官秦昭,参见冯副使,各位大人。”秦昭步入厅中,依礼躬身。
冯坤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落在秦昭身上,如同两道冰锥。他没有让秦昭起身,而是直接拿起案几上的一卷文书,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昭,你可知罪?”
秦昭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愕然”之色:“下官不知冯副使何意?下官自调入总司,恪尽职守,谨言慎行,不知身犯何罪?”
“哼!恪尽职守?”冯坤冷哼一声,将文书重重拍在案上,“本使接到举报,你自入职卷宗库以来,不安心本职,屡次越权调阅机密卷宗,更纵容手下赵铁河酗酒闹事,与同僚冲突!日前更是在库区公然动武,以下犯上,打伤巡案司执事!这些,你可认?!”
这一连串的指控,颠倒黑白,将秦昭团队的正当防卫和调查行为,扭曲成了“越权”、“闹事”、“以下犯上”!
秦昭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冯坤对视:“冯副使明鉴。调阅卷宗,乃下官职责所在,皆有记录可查,何来越权?赵铁河之事,前因后果已有公论,乃遭人构陷,下官已据实上报。至于动武,更是无稽之谈,当时乃巡案司钱主事带人强闯库区,意图不轨,下官为保护库藏安全,不得已出手制止,何来以下犯上?”
“强词夺理!”冯坤厉声打断,“卷宗库佥事,职责是保管整理!谁允许你私自调查陈年旧案?赵铁河之事,执法堂已有定论,乃其个人行为不当!你身为上官,管教不严,便是失职!当日现场,众目睽睽,你手下石猛重伤同僚,你非但不制止,反而包庇纵容,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
他根本不听解释,直接以势压人,将一切过错强加于秦昭头上!
坐在一旁的江辰,此时缓缓抬头,语气“平和”地开口道:“冯副使息怒。秦佥事年轻气盛,或许是一时冲动。不过,总司规矩森严,以下犯上确是大忌。秦佥事,你初来乍到,还需谨记身份,恪守本分才是。”话语看似劝解,实则坐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秦昭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中寒意彻骨。他明白,今日根本不是来讲道理的,而是冯坤和江辰联手,要借机打压他,甚至将他彻底踢出总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沉声道:“冯副使,江队长,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若冯副使认定下官有罪,请拿出确凿证据,按总司律法公正裁决!而非听信一面之词,妄加定罪!”
“证据?本使的话就是证据!”冯坤勃然作色,猛地站起身,指着秦昭,“秦昭!你目无尊上,咆哮公堂,罪加一等!本使现在宣布,暂停你库藏佥事一职,闭门思过!没有本使命令,不得踏出卷宗库半步!所有卷宗调阅权限,一并收回!待执法堂查明所有事项,再行处置!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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