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谢礼”与威胁,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巡捕房内激起了剧烈的、无声的波澜。
那箱被封存的金元宝,散发着无声而巨大的诱惑,考验着每个人的心志。王禄那句阴冷的威胁,更是在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难以驱散的阴影。
然而,出乎秦昭意料的是,这一次,内部的动摇远比想象中短暂。
或许是公堂之上那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凝聚了人心,或许是连日来的并肩血战催生了真正的袍泽之情,又或许是王家的嚣张与狠毒反而激起了这群底层胥吏残存的血性。
赵铁河第一个表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腰刀重重拍在存放金箱的证物房门上,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老子这辈子是没什么大出息,但还知道哪些钱能拿,哪些钱烫手!更知道哪些人能动,哪些人…动不得!谁要是眼皮子浅,管不住手,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王虎、张癞子等人面面相觑,看着赵铁河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又偷偷瞥了一眼沉默立于一旁、目光却冷冽如刀的秦昭,以及更远处那个如同洪荒凶兽般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石猛,最终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低下了头。贪婪终究被更现实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羞耻感压了下去。
张牧之更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秦昭身边,书生虽弱,眼神却异常坚定:“秦兄,伯母安危,在下虽不才,愿尽绵薄之力。我家在城南尚有几分人面,可托可靠之人暗中看顾。”
石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秦昭身后,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
一场潜在的内部危机,被强行压制了下去。团队的凝聚力,在外部的高压与诱惑下,反而经受住了第一次严峻的考验,变得愈发坚韧。
秦昭心中稍安,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王家的威胁绝非虚言,母亲的安全必须尽快解决。他暗中吩咐张牧之去联系可靠之人,同时自己也准备利用【系统积分】兑换一些基础的预警或防护手段(如果存在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栖霞城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王家大门紧闭,异常低调,再无任何动作,仿佛真的认罪伏法,等待玄天司的发落。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暗流汹涌。
玄天司那边,沈厉雷厉风行,以惊人的效率接管了所有案卷和人犯(王福、陈珪及一干相关人等),并将听竹苑彻底查封,禁止任何人靠近。审讯似乎在秘密进行,但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沈厉本人更是深居简出,无人知晓其动向。
周县令则彻底成了惊弓之鸟,称病不出,将一切事务推给主簿和赵铁河,显然打定主意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而民间,舆论却在持续发酵。公堂对峙的细节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去,秦昭抽丝剥茧的推理、直面豪强的勇气、以及拒收重金的清廉(虽经夸大),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听说了吗?新来的秦捕快,眼神如电,能通阴阳,一眼就看出那是假妖邪!”
“赵头儿也厉害!宝刀未老!一箭就射爆了那假妖怪的眼!”
“还有那个大个子石猛…我的天,听说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他们连王家的金子都不要!硬气!”
“栖霞城…怕是要变天咯…”
百姓们的态度,悄然发生着变化。以往对衙门的畏惧和疏远,逐渐掺杂进一丝微弱的期待和好奇。虽然依旧不敢公然议论王家的是非,但看向巡捕房众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希冀?
这种变化,秦昭在每日巡街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以往避之不及的商贩,会试探性地点头打招呼;受过冤屈的百姓,会鼓起勇气远远地张望;甚至有几个半大孩子,会偷偷跟在队伍后面,模仿着石猛走路的姿势。
民心如水,细微却持久地冲刷着这座边城固有的秩序。
巡捕房内部,也在悄然改变。
秦昭趁热打铁,将系统奖励的《基础锻体术》进阶感悟(主要是更高效的气血运行法和一些基础的合击技巧)毫无保留地分享给赵铁河与石猛。赵铁河的旧伤在纯阳药膏和正确练法下,恢复速度加快,刀法愈发凌厉;石猛对力量的掌控也似乎精进了一丝,狂暴后的虚弱期缩短了不少。
张牧之则沉迷于研究那本意外获得的《基础符箓图谱:驱邪符》,整日埋头画符,虽十有九废,却乐此不疲,偶尔成功一两张,便能兴奋半天。
秦昭自己收获最大。公堂破案带来的大量系统积分,让他终于兑换了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法器”——一枚劣质但能微幅提升精神力恢复速度的“清心玉佩”,以及一份《基础药材辨识大全》的知识灌输。他的【灵性感知】和【侦测邪气】能力在玉佩加持下,范围与敏锐度都有了小幅提升。
更重要的是,通过复盘整个“鼠妖案”和“货商案”,他对这个世界的诡异规则和人心险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现代刑侦思维与古代超凡力量的结合运用,也越发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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