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预示着此行不祥。
秦昭一行四人,并未大张旗鼓,只乘了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然驶向位于天南城西南角的林府旧址。
越靠近目的地,周遭环境越发萧条。街道冷清,行人稀少,两侧的房屋也多显破败,许多甚至空置废弃,窗户黑洞洞的,如同鬼魅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冷气息,以及…淡淡的腐朽味道。
“妈的…这鬼地方…还没到就让人浑身不舒服…”老鬼搓了搓胳膊,低声咒骂,眼神中却带着老江湖的警惕。
张牧之手持罗盘,指针微微颤抖,他推了推眼镜,面色凝重:“阴气极重,怨念凝而不散…此地风水已彻底败坏,已成绝凶之地。”
石猛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威胁性的咕噜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危险的存在。
秦昭端坐车内,【能量分析】视野早已全力展开。在他的“视野”中,前方大片区域,已被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翻滚扭曲的灰黑色怨念死气所笼罩!其浓度和凶戾程度,远超寻常凶案现场,甚至…比黑风山邪教祭坛的气息更加…古老和纯粹!
那灰黑色气团的核心,正是…林府鬼宅!
马车在一条荒草丛生的巷口停下。前方,一座占地颇广、却早已破败不堪的府邸,如同一个巨大的、腐朽的疮疤,匍匐在昏暗的天光下。
高墙倾颓,朱门斑驳,门上的铜环早已锈死。门前石阶裂缝中,长满了枯黄的杂草。一块歪斜的牌匾半挂在那里,上面的“林府”二字模糊难辨,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整座宅院,死寂无声,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半分,只有…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就是这儿了…”老鬼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一把特制的、刻满了辟邪符文的短弩,弩箭箭镞闪烁着朱砂的光泽。
张牧之也取出数张精心绘制的【镇魂符】和【破煞符】,分发给众人。石猛则握紧了那面巨大的骨盾和战斧,肌肉紧绷。
秦昭走下马车,目光沉凝地望向那洞开的、如同恶鬼巨口般的府门。门内,是更深沉的黑暗。
“老鬼,探路。张兄,记录能量波动和异常符文。石头,断后。”秦昭简短下令,当先一步,踏上了那布满裂缝的石阶。
吱嘎——!
腐朽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股更加浓郁、冰冷刺骨的阴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腐朽恶臭,从门内扑面而来!
四人屏息凝神,踏入林府。
府内,是一个荒废已久的前院。地面铺地的青石板碎裂不堪,缝隙中顽强的杂草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假山倾塌,池塘干涸,只剩下乌黑的淤泥和几根枯死的荷梗。
残破的亭台楼阁,如同巨兽的骨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随处可见蛛网和厚厚的积尘,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令人不适的灰烬。
然而,最让人心悸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阴冷死寂的怨念!仿佛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墙壁上、地面上、甚至残破的家具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干涸发黑、难以辨认的…喷溅状痕迹,令人联想到那场百年前的惨案。
“操…这地方…真他妈邪性…”老鬼端着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张牧之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他快速记录着:“怨念能量强度…超标十倍不止!而且…有规律的波动…像是…某种…残留的阵法还在运转?!”
石猛不断发出低吼,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
秦昭【能量分析】视野扫过整个院落,眉头紧锁。这里的怨念死气虽然浓郁,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并未完全扩散,反而…如同漩涡般,向着府邸深处…某个方向汇聚!
“去内院。”秦昭沉声道,循着能量流动的方向,向后宅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破败阴森。走廊的顶棚塌陷大半,阳光难以透入,光线昏暗。两侧的房门大多朽坏倒塌,可以看到里面同样破败的景象,一些房间内甚至还能看到散落的、腐朽的家具和…一些疑似人形的、被厚厚灰尘覆盖的…阴影?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枯枝断裂的异响,从前方一间厢房内传出。
“谁?!”老鬼猛地调转弩箭,对准那边。
吱呀…
那厢房的破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装神弄鬼!”老鬼骂了一句,一支破邪弩箭瞬间射出,没入黑暗之中!
噗!
弩箭仿佛射中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刻——
“呜——!!!”
一声凄厉无比、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尖啸,猛地从厢房内爆发出来!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的怨气狂潮,如同决堤洪水般,从门内汹涌而出,直扑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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