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湍急的地下河水,裹挟着四人残破的身躯,在黑暗的裂谷中疯狂奔流。秦昭彻底失去了意识,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被石猛死死扛在肩上。老鬼和张牧之紧随其后,拼命划水,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失去同伴的绝望。
“秦兄!撑住啊!”老鬼嘶哑地喊着,声音在隆隆水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身后,那邪教主教惊怒交加的咆哮和裂谷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嘶吼与震动,渐渐被水流声掩盖,但依旧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心头。
不知漂流了多久,水流渐缓,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平缓的碎石河滩。老鬼奋力将秦昭拖上岸,探了探鼻息,脸色更加难看。
“气息太弱了!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寂灭之力也几乎枯竭!”老鬼声音发颤,急忙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点珍藏的保命丹药,撬开秦昭的嘴塞了进去,又运起微薄的真气,试图护住其心脉。
张牧之瘫软在地,看着秦昭惨白的脸和身上狰狞的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石猛焦躁地低吼着,用粗糙的手掌笨拙地按住秦昭流血不止的伤口。
丹药入腹,化作一丝微弱的暖流,却如同石沉大海,难以唤醒那沉寂的生机。秦昭的体温在迅速下降。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老鬼急得满头大汗,“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用灵砂和…那东西试试!”他看向石猛紧紧攥在手中的、秦昭最后掷出的那枚黑色令牌(钥匙)。
就在这时——
嗡!
秦昭怀中,那枚得自苦水村地宫邪修的黑色罗盘,忽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深邃的波动,缓缓渗入秦昭近乎枯竭的经脉和识海。
仿佛干涸的河床迎来了一丝细微的泉眼。
秦昭的身体微微一颤,眉心处,一个极其黯淡的、仿佛由无数细微星尘组成的灰黑色符文印记,若隐若现。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能量濒临枯竭…启动紧急预案…引导‘寂灭本源’逆向同化…吸收环境死气…修复…】断断续续的、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在秦昭深度昏迷的识海深处响起。
四周空气中弥漫的、稀薄的死气和战场上残留的煞气,开始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缓缓向秦昭汇聚,被那灰黑色符文印记吞噬、转化…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秦昭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似乎…稳住了那么一丝!
“有反应了!”老鬼敏锐地察觉到秦昭气息的细微变化,又惊又喜,“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三人合力,将秦昭抬到河滩附近一处隐蔽的岩缝中。老鬼迅速布下几个简陋的预警和隔绝气息的符箓,石猛守在洞口,张牧之则紧张地观察着秦昭的状态。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数个时辰后,在寂灭本源罗盘和丹药的微弱作用下,秦昭终于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空洞、虚弱,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秦兄!你醒了!”张牧之喜极而泣。
老鬼也长舒一口气,连忙递上清水。
秦昭艰难地吞咽了几口水,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传来,让他几乎再次昏厥。他内视自身,情况糟糕到了极点。经脉多处断裂,五脏移位,寂灭之力几乎枯竭,神魂也受到震荡。
但…还活着。
他看向老鬼和张牧之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洞口石猛警惕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那主教…没追来?”秦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没有。”老鬼摇头,心有余悸,“你最后那一下…好像惊动了地底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他引开了。妈的…太险了!”
秦昭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想起那炸开的岩壁和恐怖的嘶吼,以及…自己注入寂灭之力引发异动的古老地图卷轴…
“卷轴…”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却发现那卷轴…已然消失无踪!似乎在他昏迷时化为了齑粉,或者…融入了那引发的异象之中?
“别管那玩意了!”老鬼摆摆手,将黑色令牌递给秦昭,“你先顾好自己!这玩意…好像对你有点用?”
秦昭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寂灭之力本能地产生一丝微弱的吸力,从中汲取着极其微薄却精纯的寂灭能量,缓慢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有用,但杯水车薪。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秦昭强撑着坐起身,“那主教不会善罢甘休,地底的动静也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去哪?”张牧之茫然道,“回黑石城是自投罗网…”
秦昭目光扫过四周,【能量分析】视野因伤势和力量枯竭而变得极其模糊,但他依旧努力感知着。
“顺着河流向下…我记得老鬼你说过,下游有一处废弃的…古代驿站?”秦昭看向老鬼。
老鬼一愣,随即点头:“对!‘黑水驿’,早就荒废几十年了,据说闹鬼,没人敢去。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就去那里!”秦昭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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