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殿沉重的石门被推开,冰冷的空气裹挟着肃杀之意涌入。那名传令的玄天司执事军官,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四人,尤其在气息渊深、眼神平静的秦昭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短短数日软禁,这秦昭非但没有萎靡,反而…气息更加凝练深邃,竟让他这个凝脉中期的军官都感到一丝隐隐的压力?!还有他身后那三人,气息也皆有不小提升!
这支队伍…果然邪门!
“秦都尉,镇守使大人有请。”军官压下心中震动,语气依旧冷硬,“带上你的…‘密件’。”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审问的意味。
该来的,终究来了。
秦昭面色平静,缓缓起身。他早已料到王阎不会让他们安稳太久。消化了收获,提升了实力,正是需要一块试刀石的时候。
“有劳带路。”秦昭淡淡道,并未立刻拿出任何东西。
军官眉头微皱,似乎对秦昭的态度不满,但并未多言,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四名战兵立刻左右“护卫”,实则监视,将秦昭四人“请”出偏殿。
穿过戒备森严的内城廊道,沿途遇到的玄天司战兵和低级官吏,目光纷纷投来,眼神复杂,有好奇,有审视,有忌惮,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显然,“西线疯子小队”的传闻,已然在内城悄然流传开来。
镇守使议事厅外,气氛更加凝重。两队全身覆甲、煞气腾腾的亲卫如同雕塑般矗立,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落在秦昭四人身上。
“在此等候!”军官冷声命令,独自进入厅内通报。
片刻后,他出来,侧身让开:“镇守使传见…秦昭一人。”
老鬼眼神一眯,张牧之面露忧色,石猛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秦昭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无妨。”他整了整略显破旧的衣衫,神色坦然,迈步踏入那扇象征着黑石城最高权柄的大门。
议事厅内,光线略显昏暗,气氛压抑。
王阎并未端坐主位,而是负手立于一副巨大的黑石城及周边地域的军事沙盘前,背对着门口。沙盘上,代表蛮族和魔物的猩红色小旗密密麻麻,几乎将外城区域完全覆盖,唯有内城区域依旧插着寥寥几面玄天司的青色小旗,形势岌岌可危。
除了王阎,厅内还有数人。
左手边,站着一名面色倨傲、眼神阴鸷的锦衣青年,正是之前与秦昭有过冲突的巡察使亲信,高迁。他此刻正用毫不掩饰的怨毒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盯着秦昭。
右手边,则是一名身穿执事袍、面容清癯的老者——陈嵩陈执事。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但秦昭的【能量分析】却能隐约捕捉到他体内能量一丝极细微的、关注此地的波动。
此外,还有两名气息强悍、身穿千户服饰的凝脉后期军官,分立两侧,眼神锐利如刀,锁定秦昭。
阵容不小。审判?还是…摊牌?
“卑职秦昭,参见镇守使。”秦昭上前,不卑不亢地行礼。
王阎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秦昭身上,如同两道冰锥,带着筑基修士的威压,缓缓压下:“秦昭…你可知罪?”
声音平淡,却重如山岳!
换做数日前的秦昭,在这威压下恐怕早已心神震荡。但此刻,他神魂经过淬炼,寂灭之力更加精纯,只是身体微微一沉,便抗住了压力,抬头迎向王阎的目光,语气平静:“卑职不知,请大人明示。”
“不知?”王阎眼中寒光一闪,“擅离职守!袭杀同僚!私藏重宝!假传上令!哪一条…不是死罪?!”每说一条,他身上的威压便重一分!
高迁在一旁冷笑连连。
陈执事依旧垂目,仿佛睡着。
那两名千户军官,手已按上了刀柄。
厅内杀机弥漫!
秦昭却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嘲讽:“大人所言…卑职不敢苟同。”
“哦?”王阎眼睛眯起,危险的光芒闪烁。
“西线防线,卑职奉命死守,力战不退,斩敌无算,最终为护‘密件’,不得已才向内城求援,何来擅离职守?”秦昭声音清晰,掷地有声,“袭杀同僚?卑职只知斩杀混入防线、破坏符阵、通敌叛国的内奸!大人若不信,可查验尸体,其功法路数,绝非我玄天司正统!”
他根本不给王阎反驳的机会,继续道:“私藏重宝?卑职所得,皆为战场搏杀缴获,按玄天司律,协从本就有权保留部分战利品以充军资!至于假传上令…”
秦昭目光转向高迁,带着一丝冷意:“高巡察使当时也在场,沈巡察使是否有密令传来…他…应该最清楚吧?”
高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支吾道:“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沈大人…”
“够了!”王阎猛地打断高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秦昭如此牙尖嘴利,且句句占着“理”字,更将沈厉扯了进来!再逼问下去,只会让他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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