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道开了 第79章 众生之茧与无声献祭

老百货大楼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巨兽，沉默地匍匐在桂花巷片区的中心。墙体上的斑驳污迹像是它衰老的皮肤，破碎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被无形力场笼罩的街区。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潮湿霉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电子设备低鸣的微弱嗡响，从大楼内部隐隐传出。

周六安站在大楼锈迹斑斑、挂着断裂锁链的侧门前，咽了口唾沫，感觉腿肚子有点转筋。“大哥，咱……咱真要从这儿进去？这地方看着比林家祖坟还像鬼屋。”

陈续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用于对抗那不断增强的“思维引导”信号。越靠近大楼，那信号就越发具有侵略性，如同无数细小的钻头，试图撬开他认知的壁垒，将那些关于“五彩黑米”、“兰花苹果”的荒谬“事实”塞进来。他必须持续运行着系统防火墙，消耗着本就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

“跟紧我。”陈续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伸手，信息掌控力无声涌动，那看似牢固的锈蚀锁链内部发出几声细微的“咔哒”声，随即悄然断裂脱落。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更加浓郁、带着陈腐和怪异电子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绝对黑暗。一种诡异的、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微弱光芒，从大楼深处弥漫出来，勉强照亮了入口处的景象。

这里曾经是百货大楼的后勤通道或仓库区，空间开阔，但此刻却堆满了各种难以名状的废弃物——老旧的柜台、破损的模特假人、缠绕在一起如同黑色肠道的电线、以及大量覆盖着厚厚灰尘、看不出原貌的杂物。所有这些，都笼罩在那片不断变幻色彩的“信息薄膜”之下，显得光怪陆离。

而在陈续的系统视界里，这里的异常信息浓度高得惊人！空气中漂浮着肉眼不可见的、如同萤火虫般密集的数据流，它们遵循着某种复杂的规律，向着大楼更深层流动、汇聚。

【警告！高浓度‘认知调制’信息环境！】

【检测到大规模生物脑波信号被引导、采集……】

【发现未知高能反应源，位于建筑地下层！能量读数与‘认知扭曲力场’核心频率一致！】

地下层！核心就在下面！

“走这边。”陈续循着系统指引，走向一个通往地下的、坡度陡峭的货运通道。通道内没有灯光，只有那从下方透上来的、如同心跳般搏动的诡异光芒，将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扭曲。

周六安紧紧跟着，大气不敢出，只觉得四周那明灭的光芒和无声流动的数据（虽然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比任何张牙舞爪的鬼怪都让人心悸。

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冰冷，那股电子低鸣声也越发清晰。同时，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人在一起低声呓语、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的“思维噪音”开始隐约传入脑海。这是被力场采集和放大的、街区居民们的表层集体意识！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门的金属大门。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奇怪的、由无数细微光纤构成的复杂图案，此刻正随着下方传来的搏动光芒同步明灭。

门后，就是一切的源头。

陈续将手按在冰冷的金属门上，系统感知如同水银般渗透进去。

下一刻，他“看”清了门后的景象，即便是以他架构师的冷静，心神也为之剧烈一震！

门后是一个被彻底改造过的、无比庞大的地下空间，远远超出了百货大楼本身的地基范围，仿佛将整个片区的地下都掏空了一部分。

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物体——那像是一个由无数生物大脑组织与精密电子元件、光纤线路强行融合而成的、不断微微搏动的**服务器！其体积堪比一栋小型别墅，表面布满了沟回和闪烁着数据的脉络，延伸出的无数粗细不一的线缆，如同神经束和血管般，扎入四周的墙壁和更深的地下，与整个桂花巷片区的地脉及所有居民隐隐相连！

而这个巨大**服务器的正上方，由能量构成的“信息薄膜”最为浓郁，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笼罩着整个服务器的“茧”。无数细微的、代表着不同居民个体认知和情感的数据流，如同被蛛网捕获的飞虫，从片区的四面八方被抽取而来，注入这个“茧”中，经过那**服务器的处理、调制，再转化为强化“认知扭曲”的指令，反向辐射出去！

这哪里是什么信号塔？

这分明是一个以数千居民的集体意识和认知为食粮，正在孵化着某种未知存在的 “众生之茧” ！

那些被扭曲的关于黑米饭、苹果、槐花的认知，不过是这个庞大仪式中，为了维持“茧”的存在和运转，而持续产生的、微不足道的“副产品”和“测试信号”！

真正的目的，是采集众生的“信”（相信被扭曲事实的信念力）与“念”（日常思维活动产生的精神能量），滋养茧中之物！

【分析目标：‘众生之茧’（暂命名）】

【构成：混合生命体\/高级信息聚合装置。】

【状态：持续孵化中，成熟度37.8%。】

【功能：大规模认知调制，群体意识能量采集，未知协议孵化。】

【威胁等级：极高！】

陈续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制造这个“茧”的存在，其手段和目的，都远超之前的“归墟”据点。归墟是要毁灭，而这个，是要……操控和收割！

“大……大哥，里面到底啥情况？”周六安看着陈续凝重的脸色，声音发颤。

陈续缓缓收回手，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脑组织腥气和电子味的空气。

“我们可能，”他声音低沉，“撞见了一个……正在进行的，无声的献祭仪式。”

而祭品，是整个桂花巷片区，数千居民的思想和灵魂。

那茧中正在孵化的，会是什么？

而站在这一切背后的，又是何等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