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道开了 第163章 怨渊低语，诡影缠身

神骸结晶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尚未发出，陈续却先一步听到了别的声音。

那不是轰鸣，也不是尖啸，而是某种更阴森、更粘稠的声响——仿佛有无数湿滑的触须在黑暗中蠕动，又像是腐烂的嘴唇贴在耳畔，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好冷……”

“……为什么……要炼化我……”

“……一起来……下来陪我们……”

这些声音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识海深处响起，带着彻骨的寒意与怨毒。陈续猛地环顾四周，规则视野中，那些原本漂浮的器灵残骸，不知何时竟凝聚成了一团团扭曲的、半透明的人形黑影！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空洞的眼窝和撕裂到耳根的大嘴，身体如同被拉长的阴影，四肢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正从四面八方的规则乱流中，悄无声息地向他飘来。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必然性。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脚下那相对“平静”的规则层面，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一只只青灰色的、布满尸斑的手臂，正缓缓地、执拗地从规则涟漪中伸出，向上抓挠着，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滚开！”陈续厉喝，浩然正气再次爆发，淡金光晕将最先靠近的几道阴影逼退少许。但那些阴影只是略微扭曲，便再次逼近，它们穿过浩然正气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自身也黯淡了几分，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脚下的手臂，更是无视了浩然正气，冰冷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脚踝！

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有限！这些东西更像是纯粹的“怨念”和“规则诅咒”的具象化！

陈续心底寒气直冒。他尝试调动“权限”进行驱散，但那神骸结晶散发出的灰暗规则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力场，极大地干扰了他与外界底层规则的沟通，权限的效力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距离他最近的一道阴影猛地加速，那张撕裂的大嘴扩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从中喷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股黑色的、由无数细密怨毒符文构成的洪流！这洪流所过之处，连混乱的规则线条都被侵蚀、染黑！

陈续想躲，却发现身体如同陷入泥沼，动作慢了数倍不止！是脚下那些手臂，它们不知何时已经缠绕上了他的小腿，冰冷刺骨，并且传来一股强大的、要将他拉入规则层面的下沉之力！

眼看黑色洪流就要将他吞没——

“喵——嗷！！！”

一声尖锐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猫叫，突兀地在这片规则炼狱中炸响！

这声音与周围的怨念低语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原始的、驱邪破妄的力量！声音响起的瞬间，陈续感觉缠绕在腿上的冰冷手臂猛地一僵，那股下沉之力也骤然减弱！逼近的黑色洪流更是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克制！

是黑猫“玄”！

陈续又惊又喜，循声望去，只见在翻滚的规则乱流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稳定的“空洞”，黑猫“玄”正优雅地蹲坐在那里，碧绿的猫眼如同两盏鬼火，冷冷地注视着这片怨念深渊。它周身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银白色光芒，将周围的灰暗与怨念排斥在外。

是它！它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也跟着进来了！

“玄！”陈续大喊。

黑猫“玄”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着那些阴影和手臂，它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随着它的低吼，那些阴影和手臂仿佛遇到了天敌，开始畏缩地后退，发出更加焦躁和充满恨意的呓语。

然而，好景不长。

那悬浮在漩涡中心的神骸结晶，似乎被“玄”的介入彻底激怒了！

“碍事的……畜生……”

那宏大的混乱意志再次降临，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意念冲击，那暗灰色结晶表面，竟然缓缓睁开了一只巨大的、完全由扭曲规则和痛苦灵魂构成的灰白色眼睛！

这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混乱与痛苦在翻腾。它“看”向了黑猫“玄”。

仅仅是被这只眼睛“注视”，陈续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结、撕裂！而首当其冲的“玄”，周身的银白光晕剧烈闪烁起来，它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依旧倔强地没有后退，碧绿的猫眼死死与那只灰白巨眼对视！

“不！”陈续心中大急，“玄”是为了帮他才陷入险境！

他不再理会周围重新逼近的阴影和手臂，将所有的意志、所有残存的心神之力，连同那被压制的“权限”，全部凝聚起来，化作一柄无形的、燃烧着他灵魂之火的意志之剑，不顾一切地斩向那只灰白巨眼，斩向那神骸结晶的核心！

“从我朋友身边……滚开！”

这是他倾尽所有的一击，不为破坏，只为吸引那恐怖意志的注意力，为“玄”争取一线生机！

“蝼蚁……也敢……直视神骸？！”

神骸意志果然被这不顾一切的挑衅彻底激怒，灰白巨眼中混乱翻腾的速率陡然加快，一股远比之前凝聚的毁灭性能量更加恐怖、更加本质的规则湮灭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调转方向，朝着陈续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规则线条不是断裂，而是直接消失，化为绝对的虚无！

这一击，无法抵挡，无法闪避！

陈续看着那席卷而来的湮灭洪流，感受到了真正的、形神俱灭的死亡气息。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同伴们和那只倔强黑猫的身影上。

就要……结束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一直在他识海中沉寂的天心道传承总纲，那如同基石般的存在，似乎被这外来的、企图湮灭一切的至高邪异力量所触动，第一次，主动地爆发出了光芒！

不是浩然正气的金光，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万物生灭至理的混沌之色的光芒！

这光芒自陈续识海深处涌出，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并在他身前，凝聚成了一本若隐若现、非虚非实的古朴书卷虚影。

书卷无风自动，缓缓翻开。

面对那席卷而来的规则湮灭洪流，书卷上浮现出两个仿佛由大道轨迹自然勾勒而成的古字：

“归无”。

湮灭洪流撞击在“归无”二字之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足以让规则都化为虚无的恐怖力量，在接触到“归无”二字的瞬间，就如同百川归海般，被那两个字……无声无息地吸收了！

仿佛那毁灭性的力量，本就是“无”的一部分，此刻只是回归了本源。

通道内，万籁俱寂。

连那些怨念阴影和手臂，都僵在了原地。

神骸结晶上的灰白巨眼，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情绪波动。

陈续怔怔地看着身前那本散发着混沌光芒的古朴书卷虚影，以及其上缓缓流转的“归无”二字。

天心道总纲……竟然……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