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道开了 第20章 裂缝边缘与周六安的“高光”时刻

噬界獠庞大的尸体还在原地冒着缕缕青烟，像一块烤过头了的巨型黑炭。周六安绕着这“战利品”走了半圈，咂咂嘴：“这玩意儿……要是拉回去，能卖门票参观不？”

风老爷子没好气地踹了他屁股一脚：“小胖子，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这玩意浑身上下都是‘归墟’的毒，碰一下够你拉三天稀的！”

周六安吓得赶紧跳开三米远，捂着屁股一脸委屈。

陈续没理会两人的斗嘴，他调整着呼吸，快速恢复着几乎见底的精神力。手中的“指冥针”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指着红雾深处，那股牵引力甚至比刚才更强了。

“裂缝核心的吸引力在增强。”陈续沉声道，“必须尽快过去。”

风老爷子看着指针方向，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那边是‘鬼哭坳’最邪乎的地方，规则乱得像一锅被野猪拱过的粥。老子平时也只敢在外围转悠……你们确定要往里钻？”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周六安抢答，随即又弱弱地补充，“……如果现在掉头回去，不用分摊刚才的战斗损耗和我的手机损失费的话……”

陈续和风老爷子同时无视了他。

顾青鸢的虚影飘到陈续身边，墨色的眼眸望向指针方向，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我感觉到了……‘父亲’的悲伤在那里格外浓烈，还有……很多被扭曲的、痛苦的‘声音’。”

事不宜迟。小队简单休整（主要是周六安哭着吃了一盒自热小火锅补充体力），便朝着指冥针指引的方向再次出发。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雾气不再是单纯的暗红色，而是开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如同油彩混合般的怪异色调。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棉，甚至有一次周六安一脚踩下去，整条腿直接陷到了大腿根，拔出来时裤子上沾满了散发着异味的粘稠黑色液体。

“我靠！这地方是哪个变态设计师搞出来的？！”周六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试图把裤子上的黑泥蹭掉，结果越蹭味道越浓郁。

更离谱的是空间的扭曲。有时明明看着一棵树就在眼前，走过去却差点撞上另一块石头；有时感觉是在上坡，身体反馈的却是下坡的失重感。连风老爷子都走得小心翼翼，嘴里不停念叨着祖传的方位口诀，生怕一步踏错，被传送到什么鬼地方去。

“都跟紧了！这里的空间是‘褶’起来的，走错了可能就直接掉进某个规则陷阱里，到时候老子可没本事捞你们！”风老爷子警告道。

周六安闻言，几乎是把整个身子贴在了陈续后背上，亦步亦趋，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自己和陈续绑在一起。

就在他们艰难跋涉之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极其不协调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像是一万个指甲同时刮擦玻璃，时而又像是某种漏风的老风箱在拼命嘶吼，中间还夹杂着意义不明的、仿佛醉汉呓语的音节。

“什么动静？”周六安竖起耳朵，紧张地问，“难道还有比那大蜥蜴更丑的玩意儿？”

陈续凝神感知，眉头微蹙：“不是生物……是规则噪音。空间结构不稳定导致的物理法则在‘哀嚎’。”

风老爷子脸色难看：“快到地方了！都打起精神！这‘噪音’听久了，脑子会出问题的！”

果然，越往前走，那“规则噪音”越发刺耳，甚至开始引动他们体内的能量隐隐躁动。周六安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跟着那噪音的频率一起跳动，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我……我好像看到我太奶在对我招手了……”周六安眼神发直，喃喃道。

“啪！”风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醒醒！你太奶要是长着三只眼睛六条胳膊，那肯定不是你家亲戚！”

周六安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眼前的幻觉才消失。

终于，他们穿过了最浓密、色彩最混乱的雾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也更加令人心悸。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地方”。

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巨大无比的透镜立在前方，扭曲了其后的一切。光线在那里弯折、断裂，空间本身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又被人胡乱拼凑起来，形成无数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几何碎片。一些碎片里映照出正常的山林景象，另一些则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或者翻滚着炽热岩浆的炼狱场景。无数被撕裂的、模糊的影子在这些碎片之间徒劳地穿梭、碰撞、湮灭。

而在这一切混乱景象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不断缓缓旋转的黑暗漩涡。漩涡的边缘模糊不清，散发着吞噬一切光和热的死寂气息，正是它，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那令人疯狂的“规则噪音”和浓郁的“归墟”气息。

“指冥针”的指针，笔直地指向那个黑暗漩涡。

“到了……”风老爷子声音干涩，“这就是……通往‘绝地天通’的裂缝之一，也是‘归墟’渗透最严重的一个口子。”

周六安看着那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暗漩涡，腿肚子彻底软成了面条，带着哭腔道：“大师……老爷子……咱……咱真要进去啊？我感觉我这一百多斤进去，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陈续凝视着那黑暗漩涡，系统视界中，那里是无数狂暴、错误、互相冲突的数据流形成的终极乱码区。危险，毋庸置疑。但“指冥针”的指引，以及顾青鸢感受到的“父亲”的悲伤，都明确指向那里。

“必须进去。”陈续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顾青鸢的虚影靠近陈续，轻声道：“我感觉到……‘蓝图’的波动，就在那后面。”

风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三个用红绳系着的、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木雕小符，递给陈续和周六安一人一个，自己留了一个。

“拿着，‘定魂木’，老子压箱底的宝贝。含在嘴里，能帮你们在规则彻底混乱的地方，暂时定住神魂，不至于瞬间迷失。”他顿了顿，肉痛地补充，“出去记得还我！弄丢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周六安如获至宝，赶紧把那个带着老爷子体温和汗味的小木符塞进嘴里，一股清凉之意顿时从舌尖蔓延开来，脑子里的杂音和晕眩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陈续也将木符含入口中，对风老爷子点了点头：“多谢。”

准备工作完成。

陈续深吸一口气，看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漩涡，率先迈出了脚步。

“走吧。”

周六安看着陈续义无反顾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最后一个自热小火锅，悲壮地将其塞回背包，含着木符，口齿不清地喊道：“大师！等等我！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啊！”

风老爷子啐了一口，拄着木杖，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灵，就这样踏入了那片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规则彻底崩坏的绝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