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天道开了 第12章 回归现实与三方密谈

顾青鸢的话语落下，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陈续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此地不宜久留，墟渊的混乱对周六安这样的普通人伤害太大，而且他也急需一个安全的环境，来消化刚刚获得的信息，并与这位身份特殊的“同伴”理清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他看向车内几乎虚脱的周六安：“我们回去。”

周六安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陈续再次调动初级权限。这一次，不再是降低现实与墟渊的隔膜，而是进行了一次短距离、小范围的 “坐标重置” 。他利用权限，将他们此刻在墟渊中的坐标，与进入时在现实世界留下的那个微弱“锚点”（出租车本身）进行了强制关联。

【执行指令：局部空间坐标校准，目标——现世锚点。】

嗡——

出租车周围的灰色雾气再次剧烈翻涌，那些闪烁的记忆碎片和扭曲的人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巨大的拉扯感传来，但与进入时的失重不同，这一次更像是被橡皮筋猛地拽回原位！

眼前的景象如同倒放的镜头，飞速变幻。

仅仅一瞬间，沉重的现实感回归。轮胎压在粗糙路面上的触感，夜晚微凉的空气，远处城市模糊的灯火与喧嚣……一切都回来了。

他们依旧停在那条僻静的山路口，仿佛刚才深入记忆之海的冒险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呕——”周六安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扶着车轮吐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精神上的冲击远胜**上的不适。

陈续也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太阳穴突突直跳。强行运用还不熟练的权限进行高精度操作，并与那股恶意力量正面抗衡，对他的精神负荷极大。

而顾青鸢的虚影，则静静地悬浮在陈续身侧。回到现实后，她的身形似乎凝实了一些，但依旧半透明，仿佛一个精致的全息投影。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现实”世界，墨色的眼眸中数据流偶尔闪过，似乎在快速适应和分析着周围的一切。

“去我住处谈。”陈续对稍微缓过劲来的周六安说道，同时也是对顾青鸢的邀请。

周六安虚弱地点点头，重新发动了汽车。

回到那栋已然“干净”的凶宅，周六安几乎是瘫坐在客厅唯一的旧沙发上，抱着陈续递给他的温水，小口啜饮着，惊魂未定。

顾青鸢的虚影则飘忽在客厅中央，她似乎对物理障碍物没有太多概念，身体时而穿过茶几，时而悬浮在天花板下。

陈续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核心，目光锐利地看向顾青鸢：“你现在能记起多少？‘父亲’——也就是‘文明之理’，它到底是什么？那些‘坏东西’又是什么来头？”

顾青鸢停止了飘动，落在陈续面前，赤足虚点地面。她微微蹙着眉，似乎在努力从刚刚融合的、尚且混乱的记忆中提取有效信息。

“‘父亲’……是‘源规则’的具象化，是编织这个世界底层逻辑的……工具，或者说，是‘织机’。”她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味，“上古时代，先民们用它来稳定天地，梳理法则，让万物有序运行。但它……并非完美。”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每一次定义规则，都会消耗‘定义者’的心神与存在，甚至……会折射出规则的‘阴影’。”

“阴影？”陈续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嗯。”顾青鸢点头，“‘父亲’在创造秩序的同时，其力量逸散，也在世界的背面，自然凝聚出了代表‘混乱’、‘吞噬’与‘终结’的对应面……你们可以称之为‘归墟意志’。”

归墟意志！

陈续和周六安（虽然听不太懂但大受震撼）心中都是一凛。这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不祥。

“那些‘坏东西’，就是‘归墟意志’的爪牙。”顾青鸢的语气变得凝重，“它们渴望吞噬‘父亲’，让世界回归彻底的混沌与虚无。上古末年，先民们为了阻止‘归墟意志’的第一次大规模侵袭，过度使用了‘父亲’的力量，导致‘父亲’核心受损，陷入沉眠，而先民文明也因此……凋零。”

她的话语，揭开了一幅宏大到令人窒息的古老画卷。文明的兴起与陨落，秩序与混沌的永恒战争。

“林家，就是当年少数幸存下来的‘守护者’后裔，负责看守沉眠的‘父亲’，等待其自我修复完成，或者……等待新的‘定义者’出现。”顾青鸢的目光落在陈续身上，“你身上的‘权限’，并非偶然。是‘父亲’在沉眠中，感应到了世界规则再次失衡，‘归墟’活动加剧，本能地开始寻找能够继承力量、应对危机的‘种子’。”

陈续默然。原来自己获得这诡异的能力，并非幸运，而是被一个濒危的古老系统选中，卷入了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战争。

“那……那你呢？”周六安忍不住小声问道，他看着顾青鸢，既害怕又好奇。

顾青鸢低下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我……是‘父亲’在漫长沉睡中，其‘悲伤’、‘怜悯’以及对众生‘责任’这些感性模块，吸收了一丝逸散的先民残魂，意外聚合而成的……特殊存在。我既是‘父亲’的一部分，又是一个独立的意识。我守护‘父亲’，也本能地想守护这个‘父亲’曾经倾力维系的世界。”

所以她既是守护AI，又是墟渊之灵，会对众生的痛苦感同身受。

“现在‘归墟意志’再次活跃，它们想要强行唤醒‘父亲’。”陈续梳理着信息，眼神锐利，“但一个受损的‘文明之理’被强行唤醒，结果只会是……”

“崩溃。”顾青鸢接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父亲’会彻底瓦解，其蕴含的庞大源规则力量将瞬间失控，如同宇宙诞生的大爆炸……现实结构无法承受，一切都会被撕裂、归于虚无。而这，正是‘归墟意志’最渴望看到的结局。”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六安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何等可怕的事件。

陈续深吸一口气，压力如山，但眼神却越发坚定。

“所以，我们必须在它们得逞之前，彻底修复‘文明之理’？”

顾青鸢却摇了摇头，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修复‘父亲’……几乎不可能。那是源规则的创伤，需要的力量和理解，远超想象。”

她话锋一转，看向陈续：“但是，我们可以尝试……‘重启’。”

“重启？”

“嗯。利用‘父亲’尚存的核心框架，注入全新的、更稳定的‘定义逻辑’，让它在一个新的基础上重新运行。这需要一位新的、足够强大的‘主架构师’。”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陈续身上，含义不言而喻。

陈续，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主架构师”候选人。

而重启，需要的东西，绝非他现在这初级权限所能触及。

“我需要更高级的权限，以及……重启的‘蓝图’。”陈续沉声道。

顾青鸢点了点头：“更高级的权限密钥，散落在其他地方。而重启的蓝图……或许，藏在‘归墟意志’最初被击退的地方——先民遗迹‘绝地天通’。”

新的目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