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爬上破庙斑驳的院墙时,新一批发出的“护国义筹券”,已然悄然换上了足以让后世鉴宝专家都眼前一亮的“科技与狠活”。
巴掌大的光滑竹筹正面,除了清晰深刻的认购编号和“护国义筹”四个遒劲有力的小字,在不易察觉的边角空白处,多了一组极其细微、线条流畅、繁复精美的缠枝莲纹!那纹路细若发丝,需得对着明亮的光线仔细端详,才能看清其曼妙姿态——这正是苏甜儿压箱底的本事!她翻出了一块当年在尚食局当差时,偷偷藏下的御制象牙点心模子的边角料,用其边缘最精细的纹路,蘸着一种特制的、带有极淡草木清香的墨汁,如同盖章般,小心翼翼地压印上去。每一枚印记,都带着宫廷独有的气韵,非顶尖雕工难以仿其神髓。
竹筹背面,更是暗藏乾坤。李拾用朱漆书写认购者姓名,墨迹未干之际,苏甜儿便已拿起她那根细如牛毛、尖端闪烁着寒芒的特制刻针,屏息凝神,沿着朱漆名字的笔画边缘,如同最精密的绣娘走线,极其精巧、极其隐蔽地刻出了一圈微缩的阴文——“便民”二字!这阴文小到极致,融入朱漆笔画之中,若非借助工具,肉眼几乎无法分辨!
最后,也是最关键、最具视觉冲击力的一步!
名字写就,微缩阴文刻好,李拾取过一小块温热的、混合了细腻如尘的顶级香灰末的深红色特制蜂蜡(这蜡因香灰的加入,颜色比纯朱漆更深沉内敛)。他用特制的小勺舀起一小滴,精准地滴在竹筹背面名字的落款处!
“嗤——”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缕极淡的白烟升起。就在那滚烫粘稠的蜡液尚未完全凝固的瞬间,李拾眼疾手快,拿起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刻着古朴“李”字的小巧私章——这章还是当初刻店名时练手的废品,缺了一角,显得更加粗粝古朴——对着那滴软蜡,毫不犹豫地用力按下!
蜡液受力挤压,迅速冷却、凝固,形成一枚不规则的、半透明、如同凝固血滴般的独特火漆印!印文因章体残缺而模糊不清,但最妙的是,那混杂在深红蜡体内部的点点深灰色香灰颗粒,如同被封印在琥珀里的星辰,毫无规律地分布着,形成了一种天然的、绝难复制的防伪密码!
李拾将这块凝聚了宫廷智慧与破庙巧思的“防伪天花板”竹筹,郑重地展示给李小二和苏甜儿看,声音冷冽如冰泉:
“此印,核心有三。其一,蜡乃特制香灰蜡,趁热按压方能成型,冷蜡则坚硬不融,无法复刻其柔软质感和内里颗粒分布。其二,强行剥离,蜡印必碎,其下刻好的微缩阴文也必损无疑。其三,内里香灰颗粒,乃我破庙陈年香灰筛得,颗粒大小、分布走向,每一枚皆独一无二,仿无可仿!”
他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即刻通知所有已认购的乡亲!凭手中旧券,免费更换新‘护国券’!旧券…自今日起,作废!”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县城及周边!
破庙门口,刚刚经历过一轮疯狂认购的人潮,再次汹涌而至!这一次,是换券的长龙!拿到新券的乡亲们,对着阳光仔细辨认那精美的缠枝莲暗记,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背面那枚独特的、内蕴星辰的火漆印,无不啧啧称奇,安全感如同吃了秤砣,瞬间爆棚!
“乖乖!这手艺!绝了!”
“瞧瞧这印子!里面还有灰点点!跟真的火漆似的!”
“这才是正经东西!放心!踏实了!”
**茶摊后巷,阴影深处。**
王扒皮捏着几张手下刚刚收来的、已经变成废物的旧券,又看看几张花了高价(接近原价!)才从几个贪小便宜的人手里换来的新券,一张胖脸气得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黑得像锅底!绿豆眼里喷出的怒火几乎要把手里的竹片点燃!
“废物!一群废物!”他对着几个同样灰头土脸的手下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仿!给老子仿!刻那该死的莲花!刻那鬼画符一样的阴文!还有这破印!找最好的雕工!用最红的漆!最细的灰!老子就不信弄不出来!”
手下们苦着脸,拿着新券对着阳光看了半天,又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了抠那枚混着灰点的火漆印,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缠枝莲的线条流畅得不像人工,那阴文小得让人眼晕,那蜡印里的灰点分布得毫无规律…这怎么仿?
**三日后,七日期限将尽!**
破庙后院,堆积如山的木箱散发着浓郁的桂花甜香和麦香,里面装满了金黄油亮的“蜜渍护国饼”,如同等待检阅的黄金军团。前院,人声鼎沸!提货的长龙从破庙门口一直排到了村口!气氛紧张又期待。
王扒皮缩在人群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身边跟着几个獐头鼠目、眼神凶狠的地痞混混。他枯瘦的手心里,紧紧攥着几枚刚刚“出炉”的仿制竹筹。这是他花了血本,逼着县城里手艺最好的几个雕工,日夜赶工,几乎熬瞎了眼才弄出来的“高仿”!编号是精心编排伪造的,名字也是胡乱编的。对着光看,那缠枝莲纹似乎也有模有样;背面,也刻了歪歪扭扭的阴文;甚至,也用红蜡做了个印子,里面撒了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香灰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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