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疆没几日,清漓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个让她极其不爽的事实——她老爹平南王司徒星河的心,不仅是偏的,而且简直是偏到了胳肢窝!
先前在京师,父王雷厉风行地将代表世子权柄的印信送来南疆,她还暗暗感动了一把,觉得老爹虽然平日里对郑侧妃一脉多有偏袒,但关键时刻心里还是有清羽这个嫡子、有她这个女儿的。
现在看来,她真是感动得太早了!
那印信,与其说是放权,不如说是个象征性的安抚,外加一个沉重的负担。
平南王确实每日都给清羽派发大量的“公务”,堆得书房案头都快满了。
可清漓冷眼瞧着,那些不是核对陈年旧账册,就是撰写一些无关痛痒的文书报告,再不就是接待些无足轻重的地方小吏,处理些鸡毛蒜皮的民间纠纷……
核心的军政事务?边关防务、财政收支、官员考核任免、与周边土司的往来、军队调动训练……这些真正关系到南疆命脉的东西,清羽连边都摸不着!
这场景何其熟悉?当年平南王有意培养清玉的时候,那可是日日带在身边,耳提面命,接见重要朝臣和将领时都让他在旁聆听学习,处理政务也是手把手地教,甚至允许他参与决策。
那才是真正的倾囊相授,是培养继承人的架势!
可到了清羽这里,全变了味。表面上是器重,是锻炼,实则是防备,是架空!简直防子如防贼!
清漓这人性子里的倔强和叛逆瞬间就被点燃了。
若是平南王好声好气地与她和清羽商量,循序渐进地放权,她或许还能理解老父亲那点权力欲和掌控欲,卖他几分面子,耐心等待。
可如今这般明晃晃的偏心、敷衍和打压,彻底激怒了她。
你不给?好啊,那我们就自己伸手去拿!而且还要拿得漂亮,拿得让你无话可说!
于是,回到南疆还没安稳几天,清漓便开始了她的“曲线救国”大计。
她先是撺掇清羽,将平南王派下来的那一大堆繁琐却无关紧要的政务,能推的就推,能分派给下属属官的去就分派下去,美其名曰“锻炼下属、提高效率”。
清羽起初还有些犹豫,觉得毕竟是父王交代的任务。
清漓便瞪他:“哥!你看不出来吗?父王就是拿这些杂事耗着你,让你没精力也没机会去接触真正的核心!你真想一辈子就做个处理鸡毛蒜皮的‘账房世子’?”
清羽沉默了片刻,他其实并非对权力有多么炽热的渴望,历史上皇帝防着太子、藩王防着世子也是常事,南疆虽非国家却实同小朝廷,“国无二君,家无二主”的道理他懂。
父王正值壮年,不愿分权,他也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心里那点失落和委屈却是真实的。
如今妹妹一心要为他争,那股护着他的倔强劲儿,让他心里暖融融的。
在两相比较下,他果断选择了站在妹妹这边。心里只能对父王悄悄说声抱歉了。
打发掉那些琐碎公务后,清漓便拉着清羽,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戴上斗笠,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微服私访”,一头扎进了南疆的山野田间、村寨农户之中。
(据后世史书记载,大齐首位女帝,神武女帝,年少时因得神农帝君袁隆平托梦,神授杂交水稻之术,遂与其兄平南王世子司徒清羽深入田间地头,遍访老农,试验新法,大兴南疆农业,使稻谷产量倍增。此后更将此法推广全国,活人无数,被全国数量最为庞大的贫下中农奉若神明,这份深厚的民心基础,成为了她日后问鼎天下最坚实、最庞大的支持力量。当然,此乃后话。)
而此刻,拉着哥哥钻进稻田里的清漓,想法其实很直接:既然父王把持着南疆小朝廷的军政大权,针插不入、水泼不进,那他们就另辟蹊径,走“群众路线”!
她琢磨着,试试看能不能搞一出“从农村包围城市”。
只要清羽能深入基层,为百姓做实事,解决最根本的吃饭问题,把名声和威望在民间树立起来,到时民意沸腾,众望所归,司徒星河就算再不愿意,看在世子的贤名和民意的份上,估计也不得不将部分权力,尤其是与民生相关的经济、农业等方面的权力,逐步交给清羽。
于是,南疆的田间地头,便时常能看到一对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年轻“兄弟”(对外宣称是某家出来游学的子弟),顶着日头,毫不嫌弃地踩着泥泞,围着老农问东问西。
清漓前世是农村出身,她自己小时候也下过地,种过田,只不过后来读书考上大学,成了一名码农之后,才没再种田了。所以,清漓对于农耕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时隔多年,很多事情的记忆都模糊了,她只能慢慢地一点点慢慢去回忆起来。
清漓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些常识,开始琢磨如何提高水稻产量。
起初她让县衙专管农事的佐贰官带着,专门找来一些老农,询问不同的稻种、施肥的方法、灌溉的时间、除虫的土方……问得极其细致,甚至拿着小本本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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