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石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年构陷方家、导致方家满门抄斩的都有谁?
她老爹平南王当时在干嘛?有没有份啊?!
清漓瞬间头皮发麻,拜托,二十年前,她连颗受精卵都还不是呢!这要是算账算到她头上,也太冤了吧?!
还有这江山,虽然姓司徒,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皇伯父,将来坐上龙椅的也是他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藩王之女啊!这复仇怎么算,估计大概大约也许……也没她一份吧?
“受精卵?”陈长风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那是什么东西?郡主的用词还真是……别致啊。”
糟糕!清漓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果然是最近压力太大、严重缺觉,导致神思恍惚、口无遮拦了吗?
等从天山回去,她一定要抛开一切,大睡个七七四十九天!谁也别来吵她!
陈长风看着她这副懊恼又后怕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郡主,不才有个小小建议。”
“什么?”清漓没好气地瞪他,还在为自己说漏嘴而懊恼。
“生前何必久睡,”陈长风慢悠悠地道,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死后自会长眠。”
清漓瞬间汗毛倒竖,惊骇地后退一步,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石壁,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不会真想杀我吧?!”难道他真的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要杀人灭口?!
陈长风看着她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惊惧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郡主果然是因为缺觉,人都开始变笨了。”
他上前一步,目光沉静地看着她:“长风若真想杀郡主,又何必山长水远、费尽心机,一定要将郡主安然无恙地带到这天山腹地、龙脉核心之处呢?在外面随便哪次刺杀中,‘误伤’郡主,岂不是更省事?”
清漓闻言一愣,对啊!以他的心思和手段,若真想她死,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根本没必要把她弄到这地宫里来再动手。
果然睡眠不足令人降智!她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句,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强自镇定地嘀咕:“嗐,本郡主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一般情况下来看,一个人突然对你袒露事关自己生死的惊天秘密,无非两种可能。”
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在这个人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绝不会容许知道秘密的人,活着出现在第三人面前。”她说着,小心地瞟了陈长风一眼。
“第二嘛……”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就是表忠心,想要向这个人投诚,所以才交上投名状……”
说到“投诚”两个字时,她自己都觉得离谱,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然而,陈长风却露出一副“郡主果然一点就透”的赞赏表情,静静地看着她。
清漓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指着陈长风,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该不会是……想向我投诚吧?”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干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陈编修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平南王府虽然有点势力,可你跟你舅舅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陈长风依旧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认真和……期待?
清漓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她说不下去了。石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好吧……看来不是玩笑。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垮下肩膀,无奈道:“行吧。说说看吧,为啥选中我了?我看起来很像那种……呃,野心勃勃、想要搞风搞雨的人吗?”
她觉得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当条有钱有闲的咸鱼,跟“主公”这种角色八竿子打不着。
陈长风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郡主何必妄自菲薄?长风可是足足观察了郡主……十年,才最终下决心,选定郡主的。”
“十年?!”清漓倒抽一口凉气,“我就说嘛!从第一次在翰林院见到你小子的时候,就感觉你眼神不对劲,果然不安好心!”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她就被盯上了!
“那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清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清漓平生最大爱好,便是当一条有钱有闲的咸鱼,晒晒太阳,数数银子,对于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毫无兴趣,甚至深恶痛绝!”
“可生在皇家,郡主还有得选吗?”陈长风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残酷,“不斗,就只能任人宰割。就像当年方家,就像您和清羽公子婴孩时期遭遇的一切。郡主您……可不是那等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拉屎撒尿的性格。”
“你才拉屎呢!”清漓被这粗鄙的比喻恶心到了,怒瞪他一眼,“说话文明点!再说再多也没用,本郡主跟皇伯父关系好得很,是绝对不会跟着你去造反的!”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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