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苏醒与铁腕整顿,如同狂风扫过落叶,迅速将京师的混乱与血腥压了下去。
九门提督府的残余势力被黑甲精骑与效忠皇帝的禁军联手清剿,周旺在乱军中被格杀,其党羽或死或擒。
朝堂上那些曾经摇摆或暗中投靠二皇子的大臣,此刻无不战战兢兢,等待着龙椅上那位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君主的最终裁决。
然而,肃清叛逆、重掌权柄的短暂振奋,还未来得及化作重整河山的动力,从皇陵送来的噩耗,便如同最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入了勤政殿,刺穿了皇帝司徒星竹刚刚凝聚起一丝力气的心房。
“陛……陛下!”内侍监高德全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皇陵……皇陵急报!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七殿下、八殿下、九殿下……他们……他们……在祭祀时遭遇惊天爆炸,斋宫坍塌……诸位殿下……悉数……悉数罹难了!”
“噗——!”
端坐在龙榻上,正强打着精神听取张威汇报京师防务情况的皇帝,身体猛地一僵,双目圆睁,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未能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明黄色的锦被,触目惊心!
“陛下!”
“皇兄!”
“快传沐夫人!”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守在旁边的平南王司徒星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兄,皇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用帕子去擦拭皇帝嘴角的血迹。
清漓也是心中一紧,立刻示意殿外候命的沐夫人进来。
沐夫人快步上前,也顾不得太多礼节,迅速取出银针,手法如电,连刺皇帝胸前几处大穴,稳住他翻腾的气血。
她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刚醒,元气未复,体内余毒未清,最忌大喜大悲,情绪剧烈波动!此次呕血,乃急火攻心,牵动毒素所致!万请陛下节哀,保重龙体为要!若再这般激动,纵是华佗再世,也难回天!”
皇帝靠在司徒星河怀里,脸色金纸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先是涣散,随即凝聚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悲痛、愤怒与荒诞的复杂情绪。
他所有的儿子……除了那个一直不起眼的老五……全死了?死在了祭祀先祖的皇陵?死在了他刚刚苏醒的这一天?
这简直是上天对他这个皇帝,对这个王朝最恶毒、最残酷的玩笑!
就在这片愁云惨雾笼罩勤政殿之时,京师城门处,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五皇子司徒清瑜,正带着他仅存的几名心腹,风尘仆仆却又难掩意气风发地抵达了城门。
如今,他是父皇唯一幸存的皇子!那至尊之位,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回京后,如何以“唯一孝子”的身份,迅速接管朝政,安抚群臣,然后在“万众期盼”中,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的景象。
至于皇宫里的“刺杀”,他相信,在二三四哥那些精锐死士的联手围攻下,昏迷不醒的父皇,绝无生还可能。
就算万一……还有清漓那个变数在,但双拳难敌四手,她又能如何?
然而,当他策马来到城门前,看到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混乱或迎候的新君仪仗,而是戒备森严、甲胄鲜明的禁军士兵,以及……一些身着独特黑色玄甲、气息冷冽的骑士在城头巡逻。
“五殿下,请。”守将一板一眼地行礼,侧身让开道路,但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司徒清瑜心中的得意瞬间凉了半截。
他强作镇定,打马入城。街道上秩序井然,甚至比他们离开时还要肃穆,完全没有国丧或权力更迭时应有的迹象。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当他一路行至皇宫附近,看到宫门上飘扬的依旧是代表皇帝存在的龙旗,宫门守卫更是换成了他从未见过的、眼神锐利如鹰的黑甲卫士时,司徒清瑜脸上的春风得意彻底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父皇……没死?!
这怎么可能?!
二三四哥留下的可是他们各自压箱底的力量!联手之下,皇宫怎么可能守得住?!
除非……除非司徒清漓那个女人……她不仅守住了,还赢了?!
她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几位皇子苦心经营多年的精锐死士?!她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算计了一切,算准了几位兄长的狠毒与后手,却唯独低估了清漓这个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手握雷霆力量的变数!
他以为自己回京是来摘取胜利果实的,却没想到,是自投罗网,一头撞回了龙潭虎穴!
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惊吓和恐慌中理出头绪,想出任何应对之策,一队如狼似虎的禁军便已出现在他面前,为首的内侍面无表情地宣读了皇帝的口谕:
“陛下有旨,五皇子司徒清瑜,即刻前往宗人府,无诏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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