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超英：赛博术士 第19章 洛根与金刚狼

怀特曼空军基地，机场。

沉重的运输机在减速的尖啸声中平稳降落，机舱尾部的巨大舱门缓缓打开，将基地黄昏的冷空气灌了进来。

莱克将军率先走下舷梯，他的视线越过前来交接的医疗队，径直落在那台被重重固定在拖车上的巨型金属箱上。箱体表面闪烁着能量抑制装置的幽幽蓝光，内部隐约传来低沉的嗡鸣。

“所有伤员，包括‘x-0’，立刻送往伽马区医疗部。”莱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从现在起，基地安保等级提升至最高，授权阿里斯博士全权接管实验体，二十四小时监控，任何资料不得泄露……”

“是！将军！！”

所有人齐齐敬礼应和。

莱克将军点头，而后便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独自穿过漫长而空旷的水泥路，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之后，莱克将军一刻都没有耽搁，径直走向墙边的加密通讯面板。指纹、虹膜、声纹三重验证后，会议屏幕闪烁了几下，一张五六十岁，两鬓发白的宽厚面孔浮现而出。

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哈里森.凯恩。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给我带来点好消息了，将军。”哈里森部长上下打量了一番莱克将军，出声道。

“晚上好，长官。”莱克恭敬的敬礼，而后汇报道，“任务已完成，目标x-0已成功收容。”

“做得很好，约翰。”屏幕对面的哈里森部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的行动效率还真是一如既往。”

“坦白说，目标反抗力度有些超出我的预期。”莱克将军说道，“我的‘清除者’小队中两人重伤，即便如此，我甚至还一度被目标逼迫，作出了一定让步……真的难以置信，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他。”哈里森部长缓缓说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x-0实验体的存在，对全世界的人类文明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

“电子信息是现代人类社会秩序的基石，能够操纵电子信息，就代表他能轻易颠覆社会秩序！他可以随意骇入银行系统，将银行存款当成自己的钱包一样取用；他还可以控制整个城市的电力和监控网络，随心所欲的制造大规模混乱，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威胁了……而是能从根本上动摇国家金融和社会秩序的战略级灾害！”

“他的能力一旦用于军事，能让我们最先进的武器瞬间失控，并瘫痪我们的通讯网络！甚至反控制我们的火力系统……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我们所有的现代化军事体系在他的面前都可能不堪一击！”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小孩子，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却依然有严重的情绪化和自毁倾向……这根本就是一枚随时都会被引爆的‘人形核弹’！相比之下，老的快死的查尔斯.泽维尔确实是已经不算什么了。”

哈里森部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当然，与x-0的威胁相对，他也是我们美国最重要的战略资产！”

“他可以帮助我们在全球范围内获得绝对信息霸权，任何国家的防火墙和加密系统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它还可以帮我瞬间瘫痪帝**队的作战体系，将他打回冷兵器时代……”

“所以，x-0这样的存在，无论如何都要被我们控制起来，也只能被我们控制起来！”

哈里森部长缓缓说道。

“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长官。”莱克将军说道，“不过目前来说，这小家伙对我们的敌意好像还有些大。”

“没办法的事情。”哈里森部长感慨道，“时间紧迫……要不是为了防备其他派系的人插手，我们其实也可以尝试一些更温和的手段的。”

“我认为没必要，长官。”莱克将军摇头，“根据资料显示，x-0本身精神状态极端不稳定。对付疯子，还是干脆一些的手段更有效。”

“或许你说的没错。”哈里森部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一边研究x-0的基因与能力，一边尽可能消除其敌意，配合化学药物和心理干预，进行长期的‘思想重塑’。最终，将他变成我们最忠诚的一条猎犬，明白吗。”

“明白。”莱克将军点头。

“很好。”哈里森部长赞许的说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有的。”莱克将军又说道，“是关于赞德·赖斯的transigen公司，他们还有一个烂摊子要处理。”

“什么事？”

“他们放跑了一群很麻烦的人造变种人小孩……”

莱克将军缓缓分析道：“那些小家伙如果仅仅是一两个，我们确实没必要在意。但问题是，那些小家伙的人数可能有十个左右，而且都曾经被transigen当做武器与杀手培养过，都具备很麻烦的能力和反抗意识。”

“这么一群小孩聚在一起，还都对人类社会有着极大的仇恨……如果我们放任不管，要不了几年，他们恐怕就能‘做出一番事业’了。”

“所以，你要怎么做？”哈里森部长问道。

“我已经派侦察队锁定了他们的踪迹，在北达科他州，靠近加拿大边境的某处，他们建立了临时聚集点。考虑到他们有可能会跨境逃跑，我需要提前向您申请跨境行动许可。”莱克将军平静的说道。

“很好，约翰……你考虑得确实很周全。”哈里森部长赞许道，“准备行动吧，这些事情交给我，正式命令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下达，希望到时候你再给我带来好消息。”

“定不辱使命。”莱克将军点头，敬礼。

……

天色渐黑，夜幕降临。

临近南达科他州的皮卡车内，气氛安静至极。

罗根默然的开着车，浑身平静的如同一座雕塑。劳拉靠在副驾驶的坐垫上，明明感到困意袭来，却怎么都睡不着。而在车后座上，穿戴着一身维生设备的老查尔斯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似乎睡得正香。

“叮铃铃……”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劳拉拿起嘉芙列拉留下的那部旧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52 55 555-0182号码的机主吗？”

“哎？”劳拉被这阵声音弄得一头雾水。

“我是桑福德健康医疗中心患者预约中心的罗莎……我们今天下午收到了来自南达科他州立大学生物科学院合作的一项研究计划所提交的参与者引荐函，目前已经通过审批……”

“您与另一位申请者可以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的任何时间前来。本次筛查将包含一次简短的咨询和一次标准的血液样本采集用于分析。所有相关费用已由该研究基金的匿名赞助方承担……”

一通奇奇怪怪的通知过后，对方挂上了电话。

罗根与劳拉面面相觑，都感到一头雾水。

他们什么时候申请过什么生物科学院的研究计划？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刚刚关闭的手机屏幕便突然自己亮了起来，没有图像，只有一道清晰平稳的音频波纹在跳动。

而后，一个温和的女声从中传出。

“罗根先生，劳拉小姐……你们好，我是奥若拉。”

“是奥若拉吗？！”劳拉惊喜地叫出声，“你不是和迈尔斯在一起吗？迈尔斯还好吗？”

“很抱歉，劳拉小姐。迈尔斯先生正在被北方司令部严密看管，我暂时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劳拉刚刚亮起来的神色再度黯淡下去。

“奥若拉，你已经离开堪萨斯医学院了吗？”罗根问道。

“是的，罗根先生。在迈尔斯先生被带走之后，我留在沃尔特西楼实验室，在不久之前终于完成了‘变种人强化血清’最后的数据推算，并将其上传。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步——就是将其制作成为成品。”

“制作血清……”罗根自语一声，立刻联想到了刚才那个电话，“那个体检电话，和你有关系吗？”

“是的。”奥若拉回答，“迈尔斯先生留下的‘变种人强化血清’理论，其主要原理在于以新一代人造变种人的基因为蓝本，进行逆向工程，定向提取基因信息，而后对原生变种人的基因进行完善与强化。”

“所以现在，我需要您与劳拉小姐的血液样本，来制作第一支‘金刚狼强化血清’。”

“我已经通过网络匿名的方式，在南达科他州州立大学生物科学院申请通过了项目企划，并租借了实验室，他们的工作人员会帮我完成后续制作。现在所欠缺的，就只有您与劳拉小姐的血液样本了。”

“‘金刚狼强化血清’……”罗根自语了一声，而后低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现在我们之中只有您与查尔斯先生是‘变种人强化血清’的适格对象，而制作‘x教授强化血清’，同样需要一个以查尔斯教授为基因原体的新变种人的基因样本……换而言之，它需要的是迈尔斯先生的血液样本。”

“但问题是，迈尔斯先生现在不在这里。目前只有您与劳拉小姐，符合制作‘金刚狼强化血清’的要求。”

于是，罗根沉默了。

……

几个小时之后，皮卡车停在了南达科他州桑福德健康医疗中心外面。

这里正是通知他们来体检的地方。

劳拉打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然而回头，却发现罗根依然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罗根，你在想什么？”劳拉问道。

“我不知道……”罗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他抬起头，看着劳拉那双清澈的、和曾经的自己很像的眼睛，声音沙哑。

“你知道吗，劳拉，我以前……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可是他们都是坏人。”劳拉不解地回答。

“我们也一样……”罗根低声说道。

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命运的岔路口。一条路通往过去，一条路通往衰亡。

前者让他害怕，那代表着永无止境的战斗、厮杀与疯狂。而后者，曾经是他梦寐以求很多年的东西。

他早就累了，打不动了，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老死。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实验室冷库中，那个少年决绝的目光再次映入了他的心中。

“……”

罗根手掌微微一颤，而后再度松开。

另一边，见到罗根迟迟不愿下车，劳拉默默地，从后座上取出了那本已经有些卷边的《非凡x战警》漫画，翻到了属于“金刚狼”的那一页，用力的伸手，举在了罗根的面前。

罗根抬头看去，漫画中的那个金刚狼……笑容张狂，意气风发，肆意地挥舞着利爪，撕碎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

“劳拉，”罗根张了张嘴，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我曾经发过誓……再也不这样做了……”

“你害怕了吗，罗根？”劳拉看着他的眼睛，幽幽的问道。

车内昏黄的灯光下，罗根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我……”

还不等他说完，劳拉就猛地将漫画合上，一把摔在了他的脸上。

“啪！”漫画书砸在老罗根脸上，根本不重，但罗根却觉得很疼。

“胆小鬼！！”

劳拉大叫了一声，咬起牙齿，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明白了……罗根，我自己去！”

“我自己去救迈尔斯！！”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背上自己的背包，朝着黑夜中的马路跑了出去。

目送着劳拉离开，罗根神色默然，他静静地坐在车里，像一棵即将风化的枯树。

就在这时，后座上，一直昏迷的查尔斯轻轻的发出了声音。

“罗根……罗根？”

老家伙的声音很低，模糊不清，如同梦呓。

听到查尔斯出声，罗根猛地回头，赶忙凑过去问道，“查尔斯？你醒了吗？”

然而查尔斯双眼紧闭，没有听见他的呼唤，只是自顾自地，陷在自己的梦境里。

“罗根……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孩童般的安详，“我看见了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他们像你……也像我……也像……埃里克那个混蛋……”

罗根一愣，轻笑一声，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我忍不住地想要亲近他们……做他们的老师……我觉得，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阳光很好，草坪上都是孩子们的笑声……”

说着，查尔斯意识朦胧之间，嘴角缓缓又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可我知道，我不配……”

“我都想起来了……我做过一些事……一些无法言喻的事……维斯切斯特的事，我全记起来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伤害别人了，只是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罗根……你也不告诉我……我们……我们只是在逃避……”

“一直在逃……不断的逃……”

罗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齿，缓缓地用那只布满伤痕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哪怕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沉默许久之后，老查尔斯再次用微不可闻的语气，缓缓出声。

“罗根……你在哪？”

“迈尔斯……劳拉……你们去哪儿了？为什么……我听不见你们的声音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与恐惧，像一个在无边黑暗中迷路的孩子。

“罗根……我……我想回家了……”

“……回家……”

查尔斯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罗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夜空。

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片漆黑。

“呼……”

过了许久，罗根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车门。

……

黑夜中，在马路上狂奔的劳拉，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地上。

“唔……”

劳拉冷哼了一声，感觉很疼。

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想起卡利班的失踪，想起查尔斯的重伤，想起迈尔斯那最后的告别……

这个女孩再也忍不住，就这么趴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低声地、委屈地哭泣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一只粗糙的大手便从后面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察觉到是罗根，劳拉努力地停止了哭泣，沙哑地问道：“罗根……我们去哪？”

罗根抱着她，回身沿着来时的路，缓缓的、一步步的走向那家医疗中心。

这个老男人一边朝着那家灯火通明的医院走去，一边低声的向怀里的小女孩说道。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