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氏身怀有孕,拓跋浚自然特别开心,这毕竟将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儿,他就后继有人了,一时之间眉开眼笑。
而这李氏,说来也有一段来历,原来是河南商丘梁园区人,刘宋济阴太守李方叔之女,出自名门,官宦之之后,拓跋焘与刘义隆对垒,饮马长江之际,俘获了李氏,后来李氏被解送皇宫,沦为宫女,因为家学渊博,妥妥一枚才女,被安排到了宫中藏书库,管理皇家藏书,而拓跋浚常去那里翻阅典籍,一来二去,对这个才貌双全的小宫女有了些许好感。
小冯氏是什么人?
宫中遍布眼线。
她得到风声之后,私下召来管理书库的官吏询问,得知了俩人之间的小动作,于是将美貌清纯的李氏要来了自己宫中,服侍自己,之后直接安排给了夫君,而且做得不着痕迹。
李氏身怀有孕之后,小冯氏立刻以养胎为由,贴心的不再让她侍寝,而是锦衣玉食的供养了起来,照顾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拓跋浚见她贤惠如此,不由分说又回到了她身边,俩人又是形影不离,恩爱更似从前。
小冯氏文采超群,落笔成文,而且政治敏感度特别高,常常帮助拓跋浚打理奏折,做得有条不紊,而且她也喜欢干这个杂役。
拓跋浚有什么心里话也爱跟她聊一聊。
这一日,拓跋浚站在廊下,背着手,望着晚霞发呆,神思游离到了九天之外。
“想什么呢?陛下?”小冯氏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怎么才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呢?”拓跋浚拉过她的手,攥在了手心里,小冯氏是冰寒体质,手有点凉,拓跋浚暖心的给她搓了搓。
小冯氏笑了笑,歪着头,靠近他的怀里,道:“陛下是想先帝了吧?其实呢,妾身觉得,别看风平浪静的,大魏正是内部空耗,国家艰辛之时,很多事情百废待兴,陛下可急不得啊!”
拓跋浚笑了笑,叹息道:“朕也知道,朝野上下凄苦,鲜卑与汉人又剑拔弩张,如烧沸的水,转眼就要闹事,朕日夜忧虑。”
小冯氏“噗嗤”一声笑了,道:“臣妾倒是有个法子,陛下何不仿效皇爷爷呢?”
“如何仿效?”拓跋浚转头看着她问。
“我也不懂什么,只是知道势同水火的俩个人如果做了亲家,关系就会缓和,过个一年半载孙儿们一旦出生,没有不亲的,变成了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再有什么矛盾,碍着儿女孙儿情面,也不好撕破脸了…”
拓跋浚哈哈大笑,道:”这是在仿效皇爷爷联姻呢?”
小冯氏低下了头,羞红着脸道:“臣妾胡言乱语,陛下只当听个笑话就好……”
拓跋浚却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于是开始乱点鸳鸯谱,赐婚不断,多半是汉家高门士族之女奉旨嫁入鲜卑贵族之家,这一下彼此赤眉瞪眼的胡汉俩方,一时间都歇菜了。
没消停几日,拓跋浚突又夜卧不宁,梦里都在唉声叹气,把个小冯氏心疼坏了,将他叫醒,问道:“可是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可以和臣妾说说吗?”
拓跋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眼眸突然冷了下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不能跟爱妃详说,后宫不得干政,你可知道?”
小冯氏惊惧不安,立刻跪在床榻之下,谢罪道:“臣妾知罪。”
“罢了,此处又无外人,快起来。”拓跋浚伸手将她拉起,揽入怀中,叹息道:“朕知道最该与民休息,广布恩德,这样才能内外和睦,镇服四方,可是有些事,不是朕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小冯氏一愣,她是多么机敏善悟的女人,知道夫君深情宽厚,从来都是以怜悯济民为心胸,妥妥的君子一枚,今天这样说,肯定是遇到难解之事了。
但是她聪明就聪明在什么也不会问,而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夫君道:“臣妾相信陛下,无论陛下做什么,臣妾知道那都是为了大魏好,为了天下苍生好,陛下放手去做吧……”
拓跋浚这才舒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握了握她的小手,苦笑着点了点头。
来日早朝,文武大臣各列其班,拓跋浚若无其事的拿出几封奏折,道:“近日弹劾太宰拓跋寿乐和尚书令长孙渴侯的奏报很多,俩位解释解释吧,到底怎么回事?”
拓跋寿乐皇室出身,又是骠骑大将军,颇有威望,而且都督中外诸军、可谓权倾朝野,而长孙渴侯有迎立之功,开府仪同三司,也是风头正盛。
这俩人都是拓跋浚先前倚仗之人,但是也有点玩过了界,越来越往权臣的路子上走了。
见陛下问询,谁也没当回事,立刻巴拉巴拉一顿巧言辩解。
拓跋浚冷眼看着俩人,问道:“俩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怎能不知皇恩?让朕伤心!有人奏报俩位坐而争权,甚至为了私占田产,扩建府邸,争执不休,持甲械斗,导致一些百姓无辜殒命,可有此事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