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是工作，修仙是生活 第162章 临海的烟火气

清酒在小巧的陶瓷酒壶中温得恰到好处，散发出淡淡的米香。色泽鲜亮、摆盘精美的寿司和刺身被小心翼翼地端上桌。

月尘动作娴熟地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透着珍珠般光泽的鲷鱼刺身，在盛着酱油的小碟里轻轻一蘸，送入口中，闭目细细感受那鲜甜弹牙的滋味。

“嗯，”他睁开眼，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还有些拘谨的副官说道，“食材非常新鲜，应该是今早刚到的海货。这刀工也利落，厚度均匀，没有破坏鱼肉纤维。这家店的手艺，在临海的扶桑料理里算是上乘了。你也尝尝。”

副官闻言，连忙学着月尘的样子，有些笨拙地用筷子去夹那块肥美的金枪鱼大腹寿司。他没能像月尘那样优雅地夹起，反而差点把寿司弄散，最后索性用筷子辅助着，将整个寿司塞进了嘴里，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

他用力咀嚼着，脸上先是有些窘迫，随即被口中爆开的丰腴油脂香气和醋饭的微酸征服，露出了惊喜又满足的表情。

“唔…真…真好吃！”他含糊地称赞道，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才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补充，“就是…就是这米饭团也太小巧了，感觉还没尝出味儿就没了，不够塞牙缝的。”

月尘被他这副憨直的样子逗乐了，端起温热的清酒小抿一口，解释道：“扶桑的饮食之道，讲究的是‘一期一会’的精致，重在品味食材最本真的味道和厨师瞬间的手艺。不像我们帝国菜，讲究的是大盘大碗，宾主尽欢的热闹。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慢慢品，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目光扫过店内。不大的空间里，有几桌客人安静地用餐。有穿着休闲的大夏人正学着使用筷子夹寿司，有扶桑老人独自小酌，还有一桌西方游客好奇地品尝着各种刺身，不时低声交流。不同国家的人，在这方寸之地，因为美食而暂时放下了外界的纷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月尘将目光收回，语气平和但认真地对副官说：“你看，对于这些普通的扶桑人，他们只是来这里做点小生意，开个小店，或者像那些留学生一样来求学。只要他们遵守我临海的法律，安分守己地生活，我们就应该给予包容，平等对待。这和我们驱逐那些企图操控经济、干涉内政的大资本和别有用心者，是两回事。”

他顿了顿，夹起一块海胆寿司，继续说道：

“我们要打击的，是那些仗着财势、勾结内部蛀虫、企图攫取利益、甚至敢威胁我母亲和临海安全的恶势力。但对于遵纪守法的个体，无论他来自哪里，都应享有基本的尊重和安宁。这才是真正的强大和自信，而不是一味地排外和恐惧。”

副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对月尘那看似矛盾却又自成一体的行事逻辑有了更深的理解。月尘的强硬与铁血，是针对挑战者和破坏者的；而他的包容与细致，则是留给这片土地上安分生活的每一个人的。这种清晰的界限感，或许正是他能以如此激烈手段行事，却并未引起底层普遍恐慌和反抗的原因之一。

两人继续享用着这顿异国风味的午餐，店内依旧安静，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和低语声，与外界的风云激荡仿佛是两个世界。

午后阳光正好，月尘处理完公务，又换上了那身不起眼的便服，只带了那名副官，信步走进了临海郡一处热闹的集市。这里并非高档商场，而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街市，人流如织，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食物的滋滋作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动的市井交响乐。

月尘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下，仔细看了看各色鲜亮的水果，挑了些本地产的蜜橘和刚上市的草莓。付钱时，他还跟摊主随口聊了两句今年的收成。

接着，他又被旁边一个卖糖油果子的小摊吸引，那金黄油亮的果子在锅里翻滚，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他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副官，自己拿着一串，毫不在意形象地边走边吃了起来。那副官起初还有些拘谨，见月尘吃得香甜，也放松下来，学着样子咬了一口，外脆内糯、甜而不腻的口感让他眼睛一亮。

“嗯，供应很充足，东西也新鲜。” 月尘边吃边对副官说道，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人们脸上满足的神情，微微点头。

临海郡的城市规划有个特点，许多人行道设计得比较宽阔。政府允许小商贩在划定区域、不影响交通、不破坏环境卫生的前提下摆摊设点。

这使得街道两旁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烟火气”。烤红薯的焦香、炸臭豆腐的独特气味、铁板鱿鱼的咸香、冰糖葫芦的晶莹……各种小吃香味混杂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洋溢着一种温暖的生活质感。

小摊贩们虽然忙碌，但脸上大多带着踏实的笑容，因为他们有了稳定的生计来源。

月尘和副官穿行其中，听到一些显然是外地来的游客在低声议论：“这里怎么允许随便摆摊啊？感觉有点乱，影响市容吧？”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正在买煎饼果子的本地大爷就扭过头，带着几分自豪地反驳道：“小伙子，这你就不懂啦！我们临海要的就是这股人情味和烟火气！你看多热闹，多有活力！这才是过日子！你们那儿倒是整齐干净，可冷冰冰的，有啥意思？”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给游客画肖像的外国画家，“瞧见没？老外想在这儿摆摊，只要守规矩，也一样欢迎！我们这儿，讲的是活力和包容！”

果然，放眼望去，集市里确实有不少外国面孔的摊主。有支着画架为游人画肖像的西方艺术家。

有售卖自己制作的异域风情手工艺品的外国小哥，甚至还有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小伙子、姑娘，摆着烧烤架，卖着他们家乡风味的烤肉串、馅饼和点心，生意居然还不错。

他们用不太流利的帝国官话吆喝着，与顾客讨价还价，已然融入了这片市井喧嚣之中。

月尘看着这一幕，对副官淡淡地说：“市容整洁固然重要，但一座城市的灵魂，在于它的活力和对普通人的包容。给底层百姓一条活路，给外来者一个融入的机会，这座城市才有真正的生命力。高压管理出来的整齐划一，不过是死水一潭。”

他吃完最后一口糖油果子，将竹签扔进一旁的分类垃圾桶，继续说道：“我们要的临海，不是一座只有高楼大厦、却冷漠无情的钢铁森林。而是一座有温度、有机会、能让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能找到立足之地的城市。这些摊贩的笑容，就是对我们政策最好的肯定。”

夕阳的余晖洒在热闹的集市上，食物的香气、人们的笑语、各种语言的交织，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画卷。

月尘用他的方式统治着临海，既有战场上不容置疑的铁腕，也有市井间对人间烟气的尊重与呵护。

这种刚柔并济，或许正是临海能在他的掌控下，呈现出独特活力的深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