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魔法世界当钢铁女王 第21章 铁律的基石

“石喉”通道的血腥气尚未在寒风中完全散尽，胜利的狂热已然沉淀为一种更为坚实的东西。

阵亡者的遗体被郑重地安葬在营地北面一处向阳的坡地，那里可以俯瞰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家园。

简单的木制墓碑前，摆放着新采的、在冻土中顽强存活的暗绿色苔藓。没有盛大的哀悼仪式，只有沉默的致意和更深沉的决心。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胜利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更为残酷时代的开端。

阵亡者家属需要抚恤，伤员需要救治，缴获的物资需要清点分配，破损的武器需要修复，新的防御工事需要规划……千头万绪，如同乱麻，缠绕在劫后余生的营地之上。

但更重要的是，人们的心态已然不同。他们不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流亡者或挣扎求生的原住民，他们是一支证明了自身力量的团体，一个拥有了共同记忆和未来的雏形势力。松散的管理和临时的约定，已无法驾驭这艘开始加速的航船。

次日清晨，艾薇召集了所有在战斗中展现出能力、或是在各自领域不可或缺的核心成员，在她那间扩大了面积、用原木加固过的指挥所内，召开了霜寒领第一次具有战略意义的会议。

屋内陈设依旧简陋，中央是用粗糙木板拼成的长桌，上面铺着那张日益精细的地图，旁边堆放着卡尔的地质笔记和缴获的带有神秘标记的物品。石爪、老马洛、卡尔、雷恩、安德鲁，以及因为机敏而被艾薇特许列席的铃兰，围桌而坐，气氛肃穆。

艾薇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站在地图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我们赢了第一仗，活了下来。但这只是开始。”她的开场白直接而冷静，“‘秃鹫’不会甘心，黑脊山里的东西不会消失，南方可能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眼睛在盯着这里。要想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我们必须改变。”

她拿起一根炭笔，在木板空白的部分写下了三个词：军制、贡献、律法。

“第一，军制。”她看向石爪和老马洛，“我们需要一支常备的、训练有素的武装力量，不再是临时拼凑。石爪，由你负责，从原住民和流民中挑选最勇敢、最忠诚的战士，组建‘霜寒哨兵’。老马洛辅助，负责后勤保障。哨兵分为两队，一队负责日常巡逻、警戒和训练；另一队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应对突发威胁。所有哨兵，必须脱离日常生产，由领地统一供应食宿和装备。”

石爪粗犷的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他重重捶了一下胸口：“交给我！我会把山林里猎杀的本事，和战场上的阵型结合起来！”老马洛也点头领命，眼中闪烁着规划物资配给的精光。

“第二，贡献。”艾薇的笔尖点在第二个词上，“领地初建，百废待兴。无论是开采、锻造、建造、狩猎、耕作，还是未来的贸易、管理，每一个人的付出，都应当被记录，得到回报。我们将建立一套‘贡献积分’制度。完成指定的工作任务、提出有效的改进建议、在战斗中立功，都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更好的食物、衣物、住所，甚至……未来打造的更好的武器和护甲。”

这个新颖的概念让在座众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这意味着多劳多得，意味着个人的努力能与未来的生活品质直接挂钩，极大地激发了积极性。

“第三，律法。”艾薇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无规矩不成方圆。过去，我们依靠习惯和彼此的忍让。但现在不行了。我们需要明确的规则，来界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触犯规则，需要承担什么后果。偷窃、内斗、临阵脱逃、故意破坏重要设施……所有这些，都必须有明确的惩处条文。同时，也要有保障每个人基本权利的条款，例如获得公平审判的权利。这部《霜寒律》将由我们共同商议制定，一旦颁布，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必须遵守。”

律法的概念，尤其是“包括我在内”这句话，让石爪等原住民代表神色震动。在他们传统的部落观念里，首领的意志往往就是规则。

“具体的细则，我们接下来逐一讨论。”艾薇放下炭笔，“但现在，我们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她的目光转向卡尔。

卡尔一直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见艾薇示意，他立刻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中央。

打开盒盖，里面垫着柔软的兽皮，正中摆放着的，正是那块从黑脊山地缝边缘带回的、布满蜂窝孔洞、内蕴星辰般银色闪光的奇异黑石。

“领主大人，各位，”卡尔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尖锐，“我们这几天反复测试了这块‘星星铁’……”他用了自己给这块石头起的名字，“它……它蕴含着我们无法理解的能量！它不是魔法，至少不是我们认知中的魔法元素，但它非常……稳定，而且强大！”

他拿起旁边一个简陋的、由木架、铜丝和一块小很多的黑石碎片组成的装置。当他用手摩擦那小块黑石时，连接着的铜丝竟然瞬间迸发出细微但清晰的蓝色电弧，发出“噼啪”的轻响！

“看！它能产生‘电’！”卡尔激动地展示着，“虽然还很微弱，但这只是它自然逸散的能量！我们尝试将它靠近高炉，发现它周围的温度会异常升高，用它作为核心，我们改造了鼓风装置……”

他语速极快地解释着他们的发现：这块黑石能持续释放出一种稳定的热能和某种奇异的辐射，这种辐射能极大地促进燃烧和某些化学反应。

他们尝试用一小块碎片作为核心，建造了一个小型的、改良过的锻造炉，结果炉温轻易就超过了之前高炉的最高温度，并且极其稳定，燃料消耗却大大降低。

“如果……如果我们能安全地利用它，”卡尔的眼睛亮得吓人，“我们的高炉可以日夜不停地运转，产量能翻几倍！我们可能……可能炼出更好的钢！甚至……驱动更复杂的机器！”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意义——这不仅仅是又一种新资源，这可能是足以改变他们整个生产力水平的能源革命！

石爪看着那闪烁着电弧的铜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新得的铁矛，想象着如果全队装备上更精良的钢铁武器会是什么光景。

老马洛则飞快地计算着如果能稳定获得更多钢铁，能打造多少农具，开垦多少土地。

连铃兰都张大了嘴巴，想象着如果能有永不熄灭的“星星灯”该多好。

希望，以一种超越所有人想象的形式，具现在了那块沉默的黑石之上。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围绕着艾薇提出的三大基石，众人进行了激烈而务实的讨论。军制的框架被初步确定，贡献积分的具体细则列出了草案，甚至连《霜寒律》的第一版，也明确了最关键的几条核心条款，如禁止私斗、保护集体财产、按贡献分配等。

更重要的是，关于“星星铁”的研究和应用被提升到了最高优先级。艾薇下令，由卡尔全权负责，组建一个专门的研究小组，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探索这种新能源的应用。

同时，派出侦察队，秘密搜寻黑脊山区域是否还存在类似的矿脉，但严令禁止在情况不明时深入危险地带。

当夜幕降临时，会议才告一段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他们离开指挥所时，脚步沉稳有力，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天起，霜寒领不再是一个临时避难所，它开始有了骨骼，有了血脉，有了通向未来的、清晰可见的路径。

艾薇最后一个走出屋子，她没有回去休息，而是习惯性地登上加高了的了望塔。营地内，新指定的“霜寒哨兵”已经开始执行第一次正式巡逻，他们的身影在篝火的光影间显得格外挺拔。

锻造区内，那座试验性的、“星星铁”驱动的熔炉正发出与以往不同的、更加低沉稳重的轰鸣。

她望向北方，黑脊山依旧沉默地横亘在那里，山巅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能源的突破带来了希望，但也让她心中隐隐不安——这种与山脉异动同时出现、能量性质却似乎截然相反（一个极寒，一个炽热）的“星星铁”，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负责在营地最高点用简陋望远镜观测山脉的观测员，沿着梯子爬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困惑。

“领主大人，”观测员行礼后说道，“属下刚才例行观测时，好像看到……黑脊山主峰侧面，那片常年不化的冰崖上，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反了一下光，很亮，就像……就像一块巨大的冰晶突然转动了一下角度。但只有一瞬，再看时又没有了，可能是月光的角度问题……”

艾薇的心微微一沉。她接过望远镜，看向观测员所指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被月光照亮的冰蓝。

“加强观测。”她放下望远镜，声音平静无波，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深的阴影。

冰崖上的反光，是月光开的玩笑，还是那“冰封之龙”……翻动了一下它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