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圣王 第69章 军中讲武（上）

苏晓的神魂伤势在林枫不惜代价的救治下不仅痊愈，修为更是因祸得福，隐隐触及《青囊素问诀》更高境界的门槛。张贲亦在九阳返魂丹的磅礴药力下脱胎换骨，旧疾尽去，气血较之以往更加雄浑澎湃，距离突破至更高层次的武道境界似乎也只差临门一脚。铁山城核心层经历此番磨难，凝聚力与韧性更胜往昔。

然而，陈文在静室外禀报的紧急军情，却给这短暂的振奋蒙上了一层阴影。朔方城王允并未因之前的挫败而收敛，反而加快了动作。他利用朝廷大义的名分，以及北地世家庞大的人脉网络，不断向铁山城施压。最新的消息是，王允已正式行文周边各郡县，严令禁止任何物资流入铁山城辖地，并派遣使者前往北漠左贤王部，似有再次勾结的迹象。同时，边境斥候也回报，发现小股身份不明的精锐小队频繁越过边境进行侦查、骚扰，行动诡秘，身手不凡，疑似王允暗中圈养的“影卫”或世家培养的死士。

内忧虽暂平，外患却已如乌云压城，且手段更加阴险难防。铁山城面临着空前的战略挤压。

“王允老贼，这是要困死我们！”议事厅内，石蛮瓮声瓮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张贲伤势初愈，但脾气依旧火爆：“怕他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老子就敢再把他打回去！”

赵黑虎沉稳些，皱眉道：“困守非长久之计。我军新兵颇多，虽经训练，但未经大战，战力参差不齐。若王允联合北漠大举来攻，恐怕……”

孙青也补充道：“黑风堡那边压力也很大，血狼帮残部与北漠游骑勾结，频频袭扰我们的盐队和商路，防不胜防。”

众人议论纷纷，皆感压力巨大。铁山城军队数量在吸纳流民和黑风寨部众后虽有增长，但整体战力，尤其是基层军官的指挥能力和士卒的配合默契，与久经沙场的边军主力或北漠狼骑相比，仍有差距。

林枫端坐主位，听着众人的讨论，目光沉静。他深知，一支军队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兵甲之利、粮草之足，更在于其魂魄，在于其是否拥有统一的意志和高效的指挥体系。以往铁山城军队更多依靠他个人威望以及张贲、石蛮等将领的勇猛，这在初期可以，但要想成为真正的强军，问鼎天下，还远远不够。

“诸位所言，皆切中要害。”林枫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厅内安静下来，“王允以势压人，以锁困之策耗我，此乃阳谋。破解之道，无非‘内强筋骨，外寻破局’八字。外寻破局，需待时机；而内强筋骨，刻不容缓！”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铁山城防区图前，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我铁山城军队，起于微末，凭血勇之气，屡克强敌。然，欲成天下强军，仅凭血勇远远不够！我们需要统一的战法，需要懂得指挥的军官，需要如臂使指的配合！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讲武’！”

“讲武？”众将一愣。军中操练从未间断，这“讲武”又有何不同？

陈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羽扇轻摇，接口道：“主公所言‘讲武’，非是寻常操练阵型、演练武艺。而是要将主公的用兵思想、临阵决断之要、各兵种协同之法、乃至军魂塑造之道，系统地传授下去，尤其是要培养一批能深刻理解并执行主公战略意图的中下层军官！”

“不错！”林枫点头，声音铿锵，“即日起，成立‘铁山讲武堂’！本官亲自担任堂主，陈先生为督学！所有校尉以下、队正以上军官，分批次入堂受训！课程包括：兵法基础、阵图推演、临战指挥、军规条例、乃至……气血搬运与基础魂力感知！”

最后一项，让众将心头一震！气血搬运是武道根基，而魂力感知，那可是踏入更高层次力量的钥匙！主公竟要将其纳入普通军官的培训？

“主公，此法是否……太过急切？气血魂力之法，岂可轻传？”一位资历较老的军官忍不住出言，他观念相对保守。

林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我辈武者，若只知逞匹夫之勇，何谈保境安民，何谈开创盛世？我要的，是一支人人如龙，懂得思考，能征善战的军队！而非一群只知听令冲杀的武夫！”

他目光扫过张贲、石蛮、赵黑虎等核心将领：“尔等亦需参与讲武，互相切磋，总结经验，将尔等战场搏杀之感悟，传授于后辈！我铁山城，不当有门户之见，当集众家之长！”

命令下达，铁山城这台战争机器再次转向。一座原本废弃的、占地广阔的旧校场被迅速清理、改建，挂上了“铁山讲武堂”的烫金牌匾。讲武堂内部陈设简朴却肃穆，墙上悬挂着北疆及周边地区的巨大沙盘和兵法要诀，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淡淡的兵器保养油的味道。

第一批受训的百余名军官，怀着激动、好奇乃至一丝忐忑的心情，走进了讲武堂。他们中有张贲麾下勇猛但略显莽撞的陷阵营队正，有石蛮手下桀骜不驯的黑风营精锐，有孙青麾下擅长侦查刺探的斥候头目，也有从流民中提拔起来、求知若渴的新晋军官。

第一堂课，便是由林枫亲自主讲。

他并未穿着守备官服，而是一身利于行动的玄色劲装，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那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但都充满渴望的脸庞。

“今日，我们不谈具体战法，只问诸位一句：为何而战？”林枫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台下沉默片刻，有人喊道：“为守备大人而战！”

有人附和：“为铁山城而战！”

也有人低声说：“为了一口饭吃……”

林枫微微颔首，并不责怪：“为上官，为城池，为生存，皆无可厚非。然，此等信念，可撑一时，难撑一世；可聚千人，难聚万心！”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今日在此讲武，他日在沙场搏杀，不仅仅是为了某个人，某个城，甚至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我们是为了让这北疆，乃至这天下，再无苛政酷吏之欺压！再无异族铁蹄之践踏！让我们的父母妻儿，能安居乐业！让每一个努力的普通人，都能看到希望，都能有尊严地活着！”

“这，便是我们铁山军存在的意义！这，便是我们手中刀枪应该扞卫的信念！”

一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在众多军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大多出身底层，何曾听过如此宏阔又直指本心的言论？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豪情，开始在许多人心头滋生。

接下来的日子里，讲武堂的课程紧张而充实。陈文讲授兵法韬略，引经据典，剖析战例；张贲、石蛮等将领分享实战经验，讲解如何临阵应变，如何带领士卒死战不退；甚至沈万金也被请来，讲解如何从经济、情报的角度看待战争；苏晓则派弟子前来，传授战场急救与识别常见毒物、邪术的基础知识。

而最让军官们期待的，则是林枫每隔几日亲自指导的“气血与魂力”课程。他并非传授高深功法，而是讲解最基础的气血搬运法门，如何更有效地激发潜能，如何在战斗中保持更持久的体力。至于魂力，他更多的是教导他们如何集中精神，感知杀气、危机，以及如何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低阶的魂力干扰和迷惑。

整个铁山城的军营，都因为讲武堂的设立，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尚武、研学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