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圣王 第63章 财源开辟（上）

北漠联军粮草被焚，内部猜忌滋生，加之铁山城军民同仇敌忾、防守严密，左贤王见事不可为，恐后方生变，最终在僵持十余日后，不得不带着满腔怒火与屈辱，下令撤军。围城之危暂解，但铁山城上下并无多少喜悦，战争带来的创伤与消耗，触目惊心。

城墙上遍布箭矢凿击的斑驳痕迹，西南隔离区虽然疫情因苏晓全力救治和沈万金后续药材输入得以控制，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与哀戚。更严峻的是，府库已然空空如也，为了支撑这场守城战以及应对瘟疫，储存的粮秣、军械、钱财几乎消耗殆尽。虽然沈万金通过秘密渠道输入了一批物资，但对于偌大的铁山城及其辖地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战后第一次军政联席会议，在弥漫着疲惫与沉重气氛的守备府议事厅召开。与会者除了林枫、陈文、苏晓、张贲、石蛮、赵黑虎、孙青等原有核心外，新晋客卿沈万金也位列其中，他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凝重。

“主公，此战虽胜，然我铁山城元气大伤。”陈文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嘶哑，“府库钱财不足万两，存粮仅够全军十日之需，箭矢、兵甲损耗巨大，亟待补充。阵亡将士抚恤、伤兵救治、民房修缮、流民安置……处处需钱，处处需粮。若不能尽快开辟稳定财源，莫说扩张，便是维持现状，亦难以为继。”

张贲闷声道：“要不……咱们再加点税？”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妥，铁山城本就以轻徭薄赋吸引流民，再加税无异于杀鸡取卵。

石蛮更直接：“要不俺带人去北漠那边抢他娘的！”

林枫揉了揉眉心，没有理会两人的莽撞之言，目光投向沈万金：“沈先生，你执掌商务司，又精通商道，可有良策解此困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新晋客卿身上。经过上次火烧粮草大营一事，再无人敢小觑这个看似圆滑的商人。

沈万金站起身，先是对林枫和陈文拱了拱手，然后走到厅中悬挂的北疆地图前，胖乎乎的手指并未指向任何已知的商路，而是点在了几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

“主公，军师，诸位将军。开源节流，乃理财之要。节流方面，军府用度已极为俭省，官吏俸禄亦已削减，难有更大空间。故而，关键在于开源！”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以往我铁山城财源，主要依赖田赋、少量商税以及……战争缴获。此非长久之计，且极易受制于人。”

他手指点向铁山城以北、黑风堡以西的大片区域：“欲开辟稳定财源，需从三处着手，亦可称为‘三箭齐发’！”

“其一，盐铁之利！”沈万金目光灼灼，“盐乃民生必需，铁乃军国基石。北疆苦寒，食盐多赖内地输入，价格高昂。而我铁山城辖地之内，黑风山北麓，据沈某派人秘密勘察，发现数处岩盐矿脉！虽品质稍次，但经特殊秘法提纯，可得雪盐，其利百倍！此外，墨家公输匠大师改进的炼铁之法，效率远超旧法，所出精铁品质上乘！若能大规模开采、冶炼，不仅可自给自足，更可外销牟取暴利！”

盐铁！众人精神一振，这可是历朝历代都牢牢掌控的暴利行业！若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财源必将滚滚而来！

“其二，工坊之利！”沈万金手指移向铁山城和黑风堡，“我铁山城有墨家工匠之巧思，有苏大家医道之玄妙，更有军中需求之驱动。为何不能将这些优势，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财富？我们可以设立‘军工坊’，专司制造改良军械，除自用外，可‘有限度’地出售给某些……与我们没有直接冲突，却又急需军械的势力，比如，南疆某些部落，或者……东海的海商？还可以设立‘药坊’，由苏大家指导，规模化生产疗伤药、避瘴丸等，此物在边地、南疆乃至海外，皆是硬通货！”

“其三，金融之利！”沈万金最后抛出一个让众人有些陌生的词汇，“此乃《陶朱商经》核心秘术之一。我们可以凭借铁山城的信誉和武力保障，发行我们自己的‘军功券’或者‘盐引’，允许其在辖地内乃至与我们交好的商队间流通、兑换，甚至可以借贷生息！以此吸纳民间乃至外部游资，汇聚财富，支撑大规模建设与军事行动！”

三策并出，听得众人心潮澎湃，又有些云里雾里。盐铁、工坊还好理解，这“金融之利”听起来却有些玄乎。

林枫沉吟道：“沈先生之策，确实高瞻远瞩。然则，盐铁开采、工坊设立，前期投入巨大，钱从何来？发行‘军功券’，信誉如何建立？又如何防止外人仿造？”

沈万金似乎早有准备，笑眯眯地道：“主公所虑极是。前期投入，可分步进行。盐矿开采可先由军中俘虏和部分流民以工代赈进行，初期规模不需太大。工坊亦可先利用现有匠户和场地，逐步扩张。至于启动资金……”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沈某愿以个人名义，以及沈家商号信誉，向主公借贷黄金五万两，年息……一分即可，以未来盐铁之利的一半作为抵押。”

黄金五万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沈万金果然是富可敌国！而且只要一分利，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至于信誉，”沈万金继续道，“可先从我铁山城内部开始。即将颁发的此次守城战功赏赐，可以部分用‘军功券’支付，允许其在本城范围内购买粮食、盐铁、甚至将来工坊出产的货物。只要我们能确保‘军功券’能兑换到实实在在的东西，信誉自然建立。防伪之事，可交由墨家弟子，以特殊符文、材质和铸造工艺解决。”

条分缕析，思路清晰，几乎考虑到了所有细节！

林枫与陈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

“好！”林枫拍案而定，“便依沈先生之策！即日起，成立‘盐铁司’，由沈先生兼领，全权负责盐矿勘探、开采、提纯事宜！‘军工坊’、‘药坊’由公输匠与苏晓负责技术，沈先生统筹经营！‘军功券’发行之事，由陈先生与沈先生共同拟定细则，尽快推行！”

“沈万金领命！”沈万金深深一揖，胖脸上红光焕发，他知道，自己真正执掌经济命脉的时刻，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