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圣王 第37章 初阵扬威（上）

铁山城以北三十里，黑风谷口。

昔日黑风寨的残垣断壁早已被清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依托险要地势、紧急修筑而成的坚固营垒。木质寨墙高达三丈，其上箭垛、了望塔一应俱全，墙外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布设了拒马、铁蒺藜。营垒依山而建，背靠陡峭崖壁，牢牢扼守着通往铁山城的咽喉要道。

这里，成为了林枫为北漠右贤王呼衍灼精心挑选的决战之地，也是他作为一军主帅，真正意义上独立指挥的第一场大型阵地战。

此刻，林枫屹立在营垒中央最高的指挥台上。他并未穿着华丽的铠甲，依旧是一身玄色轻甲，外罩猩红披风，但周身那股沉稳如山、却又隐含锋芒的气势，已然有了大将之风。经过连番血战与遗迹奇遇的洗礼，他的眼神更加深邃，气息更加凝练，通窍境中期的修为浑圆无暇，与怀中那尊青铜小鼎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指挥台下，旌旗招展，刀枪如林。经过整编和补充，他麾下如今拥有四千五百名士气高昂、经历过血火淬炼的精锐。其中一千五百人为原斥候营和老兵组成的核心战兵，由张贲统领；一千人为新整编的弓弩手，由赵老刀指挥；另外两千人则是负责营垒防御、辎重等的辅兵。所有士兵都眼神坚定，对站在高处的年轻主帅投以无比信赖的目光。

陈文一身青衫，羽扇轻摇，站在林枫身侧，如同定海神针。苏晓则在后方临时搭建的医营中忙碌，准备着救治事宜。

“报......！”一骑斥候飞奔入营，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急促，“禀都尉！北漠大军前锋五千骑，距此已不足二十里！由苍狼部落新任首领‘秃狼’乌维统领，其人身形剽悍，气息暴戾，疑似已突破至通窍境！”

来了！

营垒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紧张的气氛，无数目光聚焦于指挥台上的林枫。

林枫面色不变，目光扫过下方严阵以待的将士，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全场：“弟兄们！北漠狼骑，携复仇之焰而来，欲踏破我家园，掳我妻女！告诉我，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山呼海啸般的怒吼震彻山谷，士兵们的战意被瞬间点燃。

“很好！”林枫声调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此地，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今日，便用北漠狼骑的鲜血，铸我铁山军威！诸军听令，按预定计划，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诺！”各级军官轰然应命，迅速回归本阵。整个营垒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高效而肃杀地运转起来。

不多时，远方的地平线上，腾起了滚滚烟尘。初始如同薄雾，迅速扩大，最终化作了遮天蔽日的黄云！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终如同海啸般拍打着营垒的寨墙，震得人心头发麻！

五千北漠苍狼骑兵，如同席卷大地的钢铁洪流，出现在谷口之外。他们人马皆披着简陋却实用的皮甲，手持雪亮的弯刀，脸上涂着狰狞的图腾，眼神中充满了野性与杀戮的**。冲天的血气与煞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首一员大将，正是秃狼乌维。他光头，独眼，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狰狞刀疤，**的上身肌肉虬结，布满了各种野兽抓痕与图腾刺青，周身气血旺盛如同燃烧的火炉，凶悍暴戾的气息远超死去的兀术。他手中提着一柄门板般的巨型斩马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乌维勒住战马，独眼扫视着前方严阵以待的营垒，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用生硬的大雍官话吼道：“铁山城的缩头乌龟！竟敢在此设营？真是自寻死路！儿郎们，让这些两脚羊见识一下，什么是苍狼之怒！踏平这座破营，鸡犬不留！”

“嗷呜......！”身后的北漠骑兵发出狼嚎般的战吼，声浪冲天，气势惊人。

乌维不再废话，斩马刀向前一挥：“前锋营，冲锋！给我撕开他们的乌龟壳！”

一千名最为悍勇的北漠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发出疯狂的嚎叫，催动战马，向着营垒发起了第一波凶猛的冲锋！马蹄践踏大地，卷起漫天尘土，弯刀反射着冰冷的光，如同一股死亡的金属浪潮，狠狠拍向营垒！

营垒寨墙之上，林枫目光冰冷，看着迅速逼近的骑兵洪流，缓缓举起了右手。

“弓弩手，预备......”

赵老刀站在弓弩手阵前，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命令。一千名弓弩手分成三排，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斜指天空，对准了冲锋的骑兵。

“放！”

随着林枫右手狠狠挥下！

“咻咻咻......！！！”

第一波三百支利箭如同飞蝗般离弦而出，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形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冲锋的北漠骑兵覆盖而下！

“举盾！”北漠骑兵中响起军官的呼喝。冲在前排的骑兵纷纷举起手臂上捆绑的小圆盾，或者俯低身子，试图减少被箭矢命中的面积。

然而，铁山城军械库中经过改良的硬弓和破甲锥箭，威力远超北漠的预估！

“噗嗤！噗嗤！”

箭矢穿透皮甲、撕裂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战马的悲鸣与骑兵的惨叫声瞬间响起！第一波箭雨之下，便有数十名北漠骑兵人仰马翻，被后续汹涌而来的铁蹄践踏成泥！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赵老刀的命令接连不断！弓弩手轮番射击，箭雨几乎没有间歇！一波接着一波的死亡之雨，无情地洗礼着冲锋的北漠骑兵！营垒前方的空地上，瞬间倒伏了大量的尸体和受伤的战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然而，北漠骑兵的凶悍也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残余的骑兵依旧嚎叫着冲过了弓箭的有效射程，逼近了营垒寨墙！

“钩索！上！”乌维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怒吼下令。

一些骑兵奋力掷出带着铁钩的绳索，勾住寨墙边缘，试图攀爬！更有悍卒直接策马冲向寨门，挥舞着战斧巨锤，疯狂劈砍！

“长枪手，上前！抵住！”张贲的怒吼在寨墙上响起。

早已严阵以待的长枪手立刻上前，透过箭垛的缝隙，将长达一丈有余的精铁长矛狠狠刺出！试图攀爬的北漠骑兵顿时被串成了糖葫芦，惨叫着跌落下去。滚木礌石也如同雨点般砸下，将靠近寨门的北漠骑兵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寨墙上下，箭矢呼啸，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北漠骑兵凭借其悍勇不断冲击，而铁山城守军则依靠坚固的营垒和严密的配合，顽强地抵挡着。

林枫始终站在指挥台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看到北漠骑兵的冲锋虽然凶猛，但在营垒完善的防御体系面前，损失远大于收获。然而，他也注意到，那个秃狼乌维，以及他身边几个气息明显不同于普通骑兵的将领，疑似萨满或图腾的勇士尚未出手。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