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爹又被陛下拖去砍头啦！ 第62章 开源节流，巧手生财（中）

初夏的微风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吹拂过京郊的田野。清河庄的改革措施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缓缓扩散开来。佃户们领到了府中发放的优质粮种和部分修缮水利的材料，脸上洋溢着多年未见的希望。超产奖励的消息更是在各个田庄不胫而走，人们议论纷纷，摩拳擦掌，往日死气沉沉的田埂地头，多了不少精心侍弄庄稼的身影。

然而，沈清弦深知，农业见效慢，且受天时影响巨大，短期内难以大幅增收。真正的“开源”，重点还需放在周转更快、利润更高的商业经营上。在初步整顿了现有铺面，清除了蛀虫，建立了新规矩之后，她开始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天地——开辟新的财源。

这一日，澄心堂书房内，沈清弦铺开一张帝都商贸草图，陆明瑾侍立一旁，两人对着图上的标记低声商议。

“嫂嫂，现有铺面经整顿，风气已为之一新，特别是锦绣庄，新掌柜很有干劲，引入了不少苏杭的新式花样，还按您的意思，推出了‘会员制’，老客带新客皆有优惠，这几日客流明显回升。”陆明瑾汇报着近期情况，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但若要大幅增加进项，恐仍需时日，且受市场局限。”

沈清弦点点头，指尖划过图上几处空白区域：“守成固然重要，但进取更为关键。我观京中商贸，虽繁华，却仍有空白可填。尤其是与军中、与边关相关的产业。”

她沉吟片刻，道：“北辰在边关，将士们浴血奋战，冬日苦寒，夏日酷暑，若能有些许改善，于军心士气大有裨益。而我帅府经营此道，既有便利，亦合情理，更可赚取利润，补贴军用，一举三得。”

“嫂嫂有何妙策？”陆明瑾眼睛一亮。

“其一，军需改良。”沈清弦指向图上北境方向，“北地风寒，将士手足皲裂是常事。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一种‘冻疮膏’的配方，以猪油、樟脑、花椒等物炼制，活血驱寒，效验颇佳。可设一作坊，专司生产此膏，不仅可供北军，亦可售与民间，冬日必有市场。”

“其二，便携军粮。”她继续道，“大军行动，干粮至关重要。寻常炒米、肉干易于保存却口感粗粝。我可尝试改良，以炒面、油脂、盐糖、肉松等物混合压实，制成易于携带、能量充足、且味道更佳的‘压缩干粮’或‘便携汤饼’，必受将士欢迎。”

“其三，特色经营。”她的手指点向帝都几处繁华地段，“帅府名下产业，何必局限于绸缎、米粮？可开一家专营北地特产、乃至西域奇珍的货栈，打出‘镇北将军府’的名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既可满足京中贵人猎奇之心，亦可成为收集四方信息的窗口。甚至……可设一车马行，专走北线，既运货，亦传递消息，巩固与北境联系。”

陆明瑾听得心潮澎湃，这些想法新颖大胆，却又切实可行，尤其是将军需与商业结合，更是巧妙至极！“嫂嫂思虑周全！只是……这冻疮膏、便携军粮的方子，还有北货渠道……”

“方子我来想办法，或从古籍中寻，或请教军中老医官，反复试验，必能成功。”沈清弦自信道，“至于北货渠道，现成的便有。韩青麾下多有北境退下的老兵，对当地物产熟悉，人脉亦广，可委以重任。且与北境商贸，本就是互利之事，当地官府、部落亦会支持。”

说干就干。沈清弦立即行动起来。

她先是找来府中积年的老医官，又让人搜罗相关医书药典，结合自己前世模糊的记忆，开始闭门研制冻疮膏。经过数十次调配、试验，最终确定了以猪油为基底，加入樟脑、肉桂、红花、花椒等温经通络药材的配方。制成后，先让府中护卫试用，效果显着，轻则三日，重则七八日，冻疮便可消肿止痛，愈合加快。沈清弦将其命名为“玉肌膏”，既雅致，又点明功效。

便携军粮的研制则更费周章。如何平衡口感、营养、便携与保质期是难点。沈清弦亲自下厨，与厨娘们一同尝试，将炒熟的面粉、碾碎的核桃、芝麻、盐、糖蜜与熬化的牛油混合，反复捶打压实，切成块状烘烤，最终制成了一种硬如砖石、却香酥顶饿的“营养砖”。又尝试将肉糜、菜干与淀粉混合，蒸熟后切片烘干，制成了类似肉纸的“风味肉脯”。虽不及现代压缩饼干，但已远胜这个时代的普通干粮。陆明瑾尝过后，连声称奇，说此物行军携带，一块可抵半日饥。

方子有了，接下来便是建坊生产。沈清弦没有动用府库所剩不多的现银，而是采取了更巧妙的方式。她将城郊一处闲置的、原本属于陆忠名下、现已查没的别院改造为作坊。招募的人手，优先选用府中伤残退下的老兵或其家属，以及家生子中老实肯干者，既给了他们一条生计，也保证了人员的可靠。原料采购，则直接与整改后效益提升的田庄、铺面对接，形成内部循环，降低成本。

“北货栈”的筹备也在同步进行。沈清弦让韩青推荐了几名可靠的老兵，给予本钱，让他们返回北境，专门收购皮毛、奶酪、山珍等特产。同时，她也修书一封给陆北辰，说明此事，希望他能暗中支持，打通关节，并可将玉肌膏和便携军粮的样品送至军中试用，听取反馈。

陆北辰在收到家书和样品后，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妻子在打理家务之余，竟能将目光放得如此长远，心思如此灵巧。他立刻命军中医官和后勤官试用，反馈极佳！尤其是玉肌膏，对于常年在苦寒之地戍边的将士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便携军粮虽口感仍显粗糙，但便于携带和储存的优势巨大。他回信盛赞沈清弦，称此举“惠及三军，功在社稷”，并表示北境方面将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渠道给渠道。

得到丈夫的肯定和支持，沈清弦干劲更足。很快，“镇北珍玩阁”在帝都西市悄然开业，虽门面不甚张扬，但“镇北将军府”的招牌和货真价实的北地奇珍，很快吸引了众多眼光。而“玉肌膏”和改良后的“远征粮”，也通过珍玩阁和军中渠道，开始小规模试销。

开源的同时，节流亦未放松。沈清弦对府中用度进行了更精细化的管理。实行预算制度，各项开支需提前申报，按计划执行。减少不必要的排场和应酬，提倡节俭。甚至对厨房采买、灯油火烛等细节都制定了标准，杜绝浪费。她以身作则，自己院中的用度一减再减，赢得了下人们的由衷敬佩。

数月下来，新开的作坊已开始稳定产出，珍玩阁生意步入正轨，虽盈利尚不算丰厚，但势头良好。而节流的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府中账面上的赤字迅速缩小。更重要的是，一种积极向上、勤俭务实的新风尚，在将军府内形成。

沈清弦站在刚刚建成的作坊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忙碌声响，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药膏和食物混合的香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但这些实实在在的进展，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不仅是在管理一个家，更是在经营一份事业，一份能为丈夫分忧、能为家族奠基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