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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娘亲,爹又被陛下拖去砍头啦! > 第30章 道观玄机

腊月十五,寅时刚过,天色墨黑,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抽打着帝都沉寂的街道。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在寥寥数点未熄的灯笼映照下,悄无声息地驶出相府侧门,沿着空旷的官道,向着西郊云雾山方向疾驰而去。车辕上,陆北辰的心腹侍卫统领韩青,一身寻常家仆装扮,目光却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车内,陆北辰与沈清弦相对而坐,俱是粗布衣衫,低调朴素,神色却一般凝重。沈清弦怀中紧紧裹着厚厚锦褥,里面是依旧睡眼惺忪、小脸埋在母亲怀里的明月,身侧则挨着异常安静、一双黑眸在昏暗光线下清亮得惊人的惊澜。

自那夜清韵轩开诚布公的深谈后,陆北辰与沈清弦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紧迫的同盟关系。基于对双胞胎离奇来历和骇人预言的共同认知,以及由此产生的、对未来的深切忧虑,他们决定必须寻求更超然、更睿智的指引。京西五十里外,云雾山深处清修的丁尘大师,这位早已不问世事、却传说能洞悉天机的得道高僧,便成了他们心中探寻真相、寻找生路的唯一希望。此行绝密,连相府中人亦只当大小姐是去京郊庵堂祈福。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东方天际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弃车步行,沿着覆着薄霜、蜿蜒陡峭的石阶向上攀登,空气中弥漫着松柏的清冷气息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钟声,本该令人心神宁静。然而,陆北辰与沈清弦的心,却如同这山间愈发浓重的雾气,沉甸甸的,无法安宁。惊澜紧紧牵着沈清弦的手,步子稳健,明月则伏在韩青背上,依旧昏昏欲睡。

终于,在山峦环抱的一片幽静谷地中,见到了那座小小的、毫不起眼的“忘尘观”。青砖灰瓦,古朴得近乎简陋,唯有门前一株虬龙般的老松,彰显着岁月的沧桑。一个小道童似乎早已得到吩咐,静立门前,见他们到来,无声稽首,便引着他们穿过洒扫洁净、唯有晨雀细语的庭院,走向后院一处更为僻静的禅房。

禅房内,陈设极简,一榻、一几、两个蒲团,四壁空空,唯有一幅简陋的山水墨线图悬于壁上。丁尘大师须眉皆白,面容清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气息绵长,仿佛与这室内的寂静、与山间的雾气融为一体。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并不似寻常老者般浑浊,反而清澈深邃得如同古井,目光平静地扫过进来的四人,在惊澜和明月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

“贵客远来,山路崎岖,辛苦了。” 丁尘大师的声音平和舒缓,仿佛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请坐。”

陆北辰与沈清弦躬身行礼,依言坐下,将孩子们安置在身边。明月揉了揉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惊澜则依旧安静,黑眸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丁尘大师,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探究。

“大师,” 陆北辰开门见山,语气恭敬却难掩急切,“晚辈二人冒昧前来,搅扰清修,实乃心中有惑,如暗夜行舟,不见灯塔,恳请大师慈悲,指点迷津。” 他简要说明了来意,隐去了双胞胎预言的具体内容,只道家中稚子偶有异状,言及未来灾劫,迹象骇人,令人心忧难安,特来请教天机。

丁尘大师静静听着,神色无波无澜,待陆北辰说完,他目光再次落向紧挨着沈清弦的惊澜,缓缓开口道:“小施主,观你眉宇间灵光隐现,却似蒙尘,神思飘渺,不驻当下,可是常见些……常人未见之景,闻些……常人未闻之声?”

惊澜抬起头,黑亮的眸子直视丁尘大师,没有丝毫怯意,反而点了点头,用稚嫩却清晰的嗓音说道:“嗯。看见……很多颜色的气,缠在人身上,有的很亮,像太阳,有的很黑,像墨汁。还听见……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哭,有很多铁器撞在一起的声音,很吵,还有……大鸟在叫。” 他顿了顿,小手指向西方,“那边……黑色的气最浓,像……像很大的乌云压着,里面……有红色的光在闪。”

陆北辰与沈清弦心中俱是一震!西方,北境方向!黑色的死气,刀兵碰撞,血色凶光!这与惊澜之前的预言严丝合缝!

丁尘大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微微颔首:“天机渺渺,混沌未分,童真之言,无心而发,有时反近本源。乌云压顶,非止一方风雨,乃暗流汹涌,龙蛇起陆之兆。” 他话锋一转,看似不着边际地问道,“陆施主久经沙场,可知参天巨木,其根若腐,虽枝叶繁茂,遇疾风则必摧?”

陆北辰神色一凛,肃然道:“晚辈明白。大树之根,在于水土根基。若根基不稳,内有蛀虫蠹空,外稍有力,便有倾覆之危,非独力可支。” 他立刻联想到王明远案虽破,但其背后那若隐若现的“灰色影子”,朝堂根基,是否已被腐蚀得更深?

“然也。” 丁尘大师目光深邃,“蛀虫之患,非止一穴。明处之蛀,易察易除;暗处之蠹,潜藏极深,食髓知味,乃至……窃据中枢,偷天换日。” 他话语平淡,却如惊雷炸响在陆北辰耳边!暗处之蠹,窃据中枢?这几乎明示朝廷中枢还有比王明远隐藏更深、权势更大的黑手!

大师又看向沈清弦:“沈施主博览群书,可知古之神兵利刃,千锤百炼,其性最纯,然锻造之时,最忌何物?”

沈清弦心念电转,谨慎答道:“回大师,最忌……杂质掺入。一丝不良,则韧性尽失,锋刃易折,临敌之际,非但不能克敌,反噬自身,祸及持刃之人。”

“善。” 丁尘大师缓缓道,“军中利器,亦复如是。忠勇之士,为国之干城;然若混入异质,则如利刃含瑕,临阵之际,非但不能杀敌,反戈一击,祸及全军,动摇国本。” 这话,几乎是**裸地指向军中可能存在的、位高权重的内奸隐患!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玩着自己小手的明月,忽然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指着丁尘大师身后墙壁上那幅简陋的山水墨线图中一处深邃的山坳,奶声奶气地说:“老爷爷,你画里的山……在动!里面……有条紫色的、亮晶晶的大蛇,躲在黑乎乎的石头缝里,它的眼睛……是金色的,像小灯笼,在看着我笑!好可怕呀!” 她说着,害怕地往沈清弦怀里缩了缩。

紫色的蛇?金色的眼睛?躲在深山石缝?

陆北辰与沈清弦对视一眼,心中惊骇!紫色,象征贵气高位;金色眼眸,意指尊贵非凡或身具异象;匿于深山,喻其隐藏极深,盘踞在权力核心深处!

丁尘大师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他深深看了一眼明月,叹道:“童目清明,不染尘埃,故能窥见虚妄之后的真实。紫气东来,本为祥瑞,然若沾染贪嗔痴毒,化而为蛇,匿于九幽,其毒甚烈,可蚀国运。金眸烁烁,非为人间之相,乃……窃据神位,妄窥天机,逆乱阴阳之兆。” 这番话,玄奥深远,直指那幕后黑手不仅权势滔天,隐藏极深,更可能涉足邪术异端,妄图操控国运!

惊澜忽然接口,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抱着头低声道:“好多……好多黑色的白色的棋子……在打架……流了好多红色的水……紫色的……那个大棋子,后面……还有一个……灰色的……好大好大的影子……看不清脸……但是……所有棋子……都在它的影子里……它看着……在笑……” 灰色的巨大影子!凌驾于紫棋(王明远或其同党)之上,操控整个棋局(朝堂天下)的终极黑手!

丁尘大师闭上双眼,手中捻动着一串乌木念珠,良久,方缓缓睁开,目光扫过神色震惊至极的陆北辰和沈清弦,语气沉重如磐石:“天象示警,劫数将起。乌云蔽日,非止边关;紫蛇盘踞,根在朝堂;灰影蔽天,祸乱之源。军中瑕垢,乃心腹之患;域外烽烟,不过癣疥之疾。然则,祸起萧墙之内,敌在卧榻之旁,此乃倾覆之根源也。”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指本质:“二位施主,今日之因,乃昔日之果;未来之局,系于当下之择。稚子无辜,身负天机,既入此局,便是缘法,亦是劫数。护其周全,导其向善,明辨忠奸,肃清内弊,或可……于万丈狂澜中,争得一线生机。”

“然,天机不可尽泄,因果自有定数。老道言尽于此,何去何从,望二位慎之,重之。” 说完,丁尘大师再次闭上双眼,捻动念珠,仿佛已神游物外,不再理会世间俗事。

陆北辰与沈清弦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丁尘大师虽未明言,但通过双胞胎的“童言”和他充满机锋的点拨,已然勾勒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朝中仍有隐藏极深、权势更大的幕后黑手(紫蛇、灰影),军中潜伏着危险的内奸(杂质),边关战事只是一触即发的表象,真正的危机来自于内部更深层的腐朽与一个意图操控国运的可怕势力!而这对来自“未来”的孩子,正是揭示这场巨大劫难的关键!

两人恭敬地起身,向入定的丁尘大师深深一礼,悄然退出了禅房。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为沉重。寒风刺骨,却吹不散心头凝聚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阴霾。韩青背着再次睡着的明月,沉默地跟在后面,惊澜则紧紧拉着沈清弦的手,小脸严肃。

行至半山腰一处避风的凉亭稍作歇息。陆北辰望着山下云雾缭绕的京城轮廓,目光冰冷锐利:“灰色的影子……笼罩棋盘……王明远不过马前卒!这幕后之人,能量权势,恐远超你我想象!”

“军中杂质,心腹之患!” 沈清弦忧心如焚,“若内奸身居要职,北境长城,恐从内部崩塌!”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与紧迫。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可怕,局势也更为凶险万分。

陆北辰沉吟片刻,忽然转向沈清弦,语气果断而沉稳:“沈小姐,京城局势波谲云诡,那‘灰影’既在朝中,相府与清韵轩亦非绝对安全。我即将返回北境清查内奸,无法久留。韩青。” 他唤过侍卫统领。

“属下在!” 韩青躬身。

“你挑选四名绝对可靠、身手顶尖的暗卫,潜入相府周边,十二个时辰轮值,暗中护卫清韵轩,尤其是两位小主子安全,绝不可有失!另设一条紧急联络通道,若有异动,不惜一切代价,即刻通传于我!” 陆北辰下令,不容置疑。这不仅是对沈清弦母子的保护,也是确保信息畅通、双方联盟稳固的必要措施。

“是!少帅放心!属下以性命担保!” 韩青肃然领命。

沈清弦心中微动,并未拒绝。她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轻声道:“有劳韩统领。”

陆北辰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沈清弦身上,变得极为凝重:“还有一事……需与小姐商议。”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经此一行,你我皆知,澜儿与月儿身系重大,其安危关乎未来局变。然其身份特殊,流言不断,长久居于相府,名不正言不顺,终非万全之策。若……若有一名分,可正大光明庇护其左右,或可阻绝许多窥探,亦便于……日后行事。”

沈清弦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脸颊微微发热,心跳不由加快。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名分”指的是什么。若她与陆北辰成亲,那双胞胎便成了名正言顺的陆家子孙,既可堵住悠悠众口,又能得到将军府的庇护,行动确实会方便许多。但这……终究是人生大事。

她抬眸看向陆北辰,他眼神清澈坦荡,并无半分狎昵,只有基于现实考量下的审慎与决断。她想起丁尘大师“护其周全”的嘱托,想起那笼罩而来的“灰影”,想起孩子们预言中的惨剧……个人的情感纠结,在巨大的危机面前,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

沉默良久,沈清弦深吸一口气,迎上陆北辰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少帅思虑周详。为护孩儿周全,应对未来大变,清弦……愿与少帅……缔结婚约。” 她将此定位于“为护孩儿周全,应对大变”的战略同盟,既表明了态度,也暂时搁置了私人情感。

陆北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然取代:“好!此事需周密安排。我回京述职期满,不日将返北境。在此之间,我会正式向陛下请旨赐婚,并禀明沈相。对外可称早年订有婚约,因故延误,如今重逢,方续前缘。孩子之事,亦可顺势解释。如此,或可暂安人心,争取时间。”

“一切但凭少帅安排。” 沈清弦微微颔首。这虽是一场基于利益与危机驱动的“合作”,但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感。至少,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下了山,重新登上马车。车内气氛依旧凝重,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一种基于共同责任和目标的、更加紧密的联盟关系已然确立。

马车驶向归途。陆北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枯木山景,忽然低声道:“此番回京,变故丛生,始料未及。但既已入局,唯有迎难而上。你放心,既已承诺,北辰必竭尽全力,护你们周全,查清真相。”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担当。

沈清弦心中微暖,轻声道:“少帅亦请保重,北境凶险,暗箭难防。”

回到相府,已是午后。悄悄安置好孩子,陆北辰便带着韩青匆匆离去,着手安排暗卫与请旨事宜。沈清弦独坐清韵轩窗前,望着庭院中积存的薄雪,心中波澜起伏。丁尘大师的警示、幕后“灰影”的威胁、军中内奸的隐患、与陆北辰突如其来的婚约……千头万绪,纷至沓来。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探寻真相、扭转命运的脚步,已无法停止。而一场始于意外、基于联盟的婚姻,又将在这惊涛骇浪中,掀起怎样的波澜?真正的风暴,正在加速凝聚。而他们,必须在这风暴彻底降临前,变得足够强大,找到那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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