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宋家庄,从清晨就透着一股热闹劲儿。晒谷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被俘的173名乱兵被绑在场边的木桩上,个个垂头丧气,脑袋耷拉着;缴获的刀枪整齐地摆成两排,从晒谷场的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虽然大多生锈,却透着一股“胜利”的威严;23石杂粮堆在场地中央,用麻布盖着,只露出一角,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庄民们早早地就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晒谷场,小声议论着:“这就是想抢咱们粮的乱兵啊?看着也不怎么样嘛!”“那是咱们同盟厉害!锋矢营的人骑马冲过去,没一会儿就把他们收拾了!”外营的老王头拄着拐杖,挤在人群前面,看着那些杂粮,眼眶有点红:“以前逃荒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种乱兵,抢粮杀人,没一点人性。现在有同盟护着,咱们终于能安稳过日子了!”
议事会的庄头们也陆续赶到。李崇德走在最前面,他绕着刀枪堆走了一圈,伸手拿起一把还算完好的钢刀,掂量了掂量,感慨道:“以前我总担心,咱们同盟人多心杂,遇到事的时候会掉链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黑风岭的烽火台半个时辰就把信传到了宋家庄,锋矢营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战场,赵家庄的预备营还能绕到后面包抄,这效率,比咱们单个庄子强十倍都不止!”
赵猛拍着李崇德的肩膀,哈哈大笑:“李庄头,现在知道跟着宋总指挥没错吧?以后再有乱兵来,咱们同盟一起上,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孙老实则拉着王二柱的手,一个劲地道谢:“王统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要是乱兵冲到咱们孙家庄,就凭咱们那三十来个壮丁,根本挡不住。以后同盟有啥差遣,咱们孙家庄绝不含糊,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宋阳站在高台上,等场边渐渐安静下来,才开口道:“各位乡亲,各位庄头,今天咱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炫耀胜利,是为了告诉大家,同盟不是纸上的章程,是咱们一起扛事的依靠!这次能打赢,靠的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庄子,是黑风岭哨兵的警惕,是西边界巡逻队的拼死迟滞,是赵家庄预备营的勇敢包抄,是锋矢营的冲锋陷阵,更是咱们所有庄民的支持!”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连之前有些犹豫的几个小庄头,也跟着鼓起掌来。宋阳抬手压了压,继续宣布处置结果:
1. 首恶处置:刀疤刘等12名手上沾有流民鲜血的头目,经审问确认曾多次抢劫杀人,今日午时当众处决,尸体拉到西边界示众,警告其他乱兵和匪帮,敢犯同盟地界者,以此为例;
2. 俘虏处置:剩余161名俘虏,愿意留在同盟开荒种地、改过自新的,由各庄按人口比例分配,每庄接收10-20人,由庄头负责看管,每日口粮按最低标准(一斤半杂粮)发放,半年内无违规行为者,可恢复正常庄民待遇;不愿留下的,发放三日干粮(两斤杂粮),今日午时前驱逐出同盟地界,永不接纳;
3. 战利品分配:完好的刀枪(共83件)全部交给同盟军,补充常备营和预备营的装备;破损的刀枪(73件)送宋家庄工坊回炉,重新打造农具和武器;23石杂粮全部存入同盟公库,优先分给参战的西边界巡逻队、锋矢营和赵家庄预备营(每人额外奖励两斤杂粮),剩余部分按各庄人口比例,分给同盟所有庄子。
处置结果公布后,场边没有任何异议。庄民们觉得公平,庄头们也觉得合理——既严惩了首恶,给了普通俘虏改过的机会,又让参战的队伍得到了奖励,符合《同盟防御章程》里“公正、互助”的原则。
午时,刀疤刘等12名首恶被处决,尸体被拉往西边界;愿意留下的俘虏被各庄庄头领走,开始了开荒的生活;不愿留下的俘虏拿着干粮,低着头离开了同盟地界。晒谷场的人渐渐散去,可庄里的讨论还在继续——孩子们围着参战的队员,听他们讲战斗中“赵刚踹倒刀疤刘”“周虎一箭射中秋千兵脚踝”的故事;庄头们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加强庄里的防御;工坊里的工匠们,已经开始打磨那些破损的刀枪,准备重新打造。
下午,宋阳召集核心成员在议事堂总结此战经验。王二柱首先开口:“这次战斗也暴露了不少问题,比如西边界巡逻队的火铳子弹不够用,最后只能用石头和长矛抵抗;预备营的配合还不够熟练,刚开始伏击的时候,有几个队员差点误伤自己人。”
周文补充道:“还有传令的问题,虽然接力传递已经很快了,但最后一封密令还是晚了一刻钟,下次可以在每个接力点多备一匹马,让传令兵不用等马歇气就能换马,这样能更快。”
李氏也道:“医兵的数量太少了,这次受伤的6个队员,只有2个医兵跟着,根本忙不过来。我建议再培训一批医兵,每个庄子至少配2个,这样以后再遇到战斗,能及时处理伤口。”
宋阳点点头,把大家提出的问题一一记在本子上:“这些问题都要尽快解决,清军已经在往北边调动,咱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接下来,第一,让李铁锤加快打造火铳和子弹,确保每个常备营队员有两杆火铳、百发子弹;第二,让周文组织医兵培训,半个月内完成;第三,每月增加两次跨庄合练,重点练配合和战术。”
夕阳落下时,议事堂的灯还亮着。宋阳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的庄子,手里握着温热的玉佩。脑海里,王二柱的“振奋”、周文的“缜密”、周老栓的“安心”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他知道,这场对乱兵的胜利,不仅是一次军事上的胜利,更是联盟凝聚力的一次升华。它让所有庄民和庄头都明白,同盟不是松散的联合,而是能并肩作战、共抗风险的集体。虽然接下来要面对的清军主力远比乱兵强大,但宋阳不再焦虑——因为他身后,是一个越来越团结、越来越强大的“北地保民同盟”。
初冬的风依旧冷,可宋家庄的空气里,却充满了希望的暖意。联盟的第一次考验已经通过,而他们,早已做好了迎接下一场挑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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