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庄西的“顺”字旗猎猎作响。宋阳刚在护庄队训练场看完新队员的刺杀训练,就见负责巡逻的庄民骑着快马从庄外奔来,马背上的人脸色发白,连喊:“小哥!不好了!庄西十里外的官道上,有溃兵抢粮!”
宋阳心里一紧,立刻让人召集护庄队:“带上突火枪和震天雷,跟我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宋阳带着五十名护庄队员赶到官道时,只见三辆翻倒的牛车横在路中间,车上的粮食撒了一地,几个赶车的货郎蜷缩在路边,身上的衣服被撕烂,脸上带着血痕。不远处,十几个穿着破旧甲胄的溃兵正围着一袋粮食争抢,手里的刀枪都生了锈,有的甚至拿着断矛,看起来狼狈不堪,却眼神凶狠。
“住手!”王二柱举起长枪,护庄队员们立刻排成阵型,盾手在前,突火枪手在两侧,枪口对准溃兵。
溃兵们愣了一下,见只有五十来人,竟有人叫嚣起来:“哪来的乡巴佬?也敢管爷爷的事!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们一起抢!”
宋阳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两侧的突火枪手立刻扣动扳机——“砰砰砰”的闷响接连响起,离得最近的两个溃兵应声倒地,身上的甲胄被铅弹打穿,血顺着破洞往外渗。其他溃兵瞬间慌了,扔下粮食就想跑,却被护庄队员的长枪拦住去路。
“不想死的就放下武器!”宋阳的声音冷得像风,“你们是哪部分的?为什么在这里抢粮?”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溃兵哆哆嗦嗦地放下刀,哭丧着脸说:“我们是南明的兵,常州被清军打下来后,队伍散了,一路逃到这里,实在饿得不行,才……才抢了粮食。”
宋阳看着他们破烂的甲胄和干裂的嘴唇,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溃兵也是乱世里的可怜人,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抢的是货郎的活命粮,若不处置,将来还会有更多溃兵效仿。
“把他们的武器没收,绑起来带回庄里。”宋阳对着护庄队员道,又让人把撒在地上的粮食捡起来,还给货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往镇上去,路上别再单独走了。”
货郎们千恩万谢地赶着牛车离开,宋阳带着溃兵和护庄队员往回走。路上,溃兵们断断续续地说,常州失守后,南明的军队散了,像他们这样的溃兵到处都是,有的往南逃,有的留在原地抢粮,还有的干脆占山为王,成了土匪。
“西边的黑风山,就有一伙溃兵当了土匪,有上百人,昨天还抢了山脚下的张家庄,把粮食抢光了,还烧了好几间房子。”领头的溃兵小声说,“他们说要往东边来,找更大的庄子抢。”
宋阳心里一沉——上百人的土匪,比零散的溃兵难对付多了。张家庄离宋家庄只有二十里,土匪既然能抢张家庄,自然也能盯上宋家庄。
回到庄里,宋阳让人把溃兵关在庄外的临时棚子里,每天给两顿稀粥,却不许他们靠近庄门。他立刻召集赵老蔫、王二柱和周边三个小庄子的庄头开会。
“黑风山的土匪有上百人,都是溃兵,有刀有枪,还抢了张家庄的粮食,接下来很可能来咱们这边。”宋阳指着地图上的黑风山,“我的意思是,咱们四个庄子联防——每个庄子出二十个壮丁,组成联防队,轮流在四个庄子之间巡逻;一旦发现土匪动向,就敲锣为号,四个庄子一起出兵;另外,把各自庄里的粮食都藏进地窖,别让土匪看到。”
张家庄的庄头刚遭了灾,脸色苍白:“宋庄主说得对!我们庄就是没防备,才被土匪抢了。我们出二十个壮丁,再出十石粮食当联防队的口粮!”
其他两个庄子的庄头也连连点头:“我们听宋庄主的!只要能挡住土匪,出多少壮丁都愿意!”
会议结束后,联防队当天就组建起来,由王二柱带领,在四个庄子之间巡逻。宋阳又让人在庄墙上加了岗哨,每个岗哨配一把突火枪和两枚震天雷,还在庄外的壕沟里加了两层铁丝网,防止土匪偷袭。
可没等宋阳喘口气,新的麻烦又来了——三天后,庄东的官道上出现了大批难民。
最先发现难民的是巡逻的联防队,队员们回来禀报时,语气带着震惊:“小哥,庄东官道上全是人!至少有上千人,都是从江南逃来的,衣衫褴褛,还带着老人和孩子,有的还病着,咳得厉害!”
宋阳立刻赶到庄东的哨塔上——远远望去,官道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难民,像一条缓慢移动的黑蛇。他们有的背着破包袱,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拄着木棍,脚步蹒跚,脸上满是疲惫和绝望。时不时有难民倒下,后面的人却顾不上扶,只能踩着路边的草继续往前走。
“小哥,要不要放他们进来?”王二柱站在宋阳身边,语气犹豫,“看着太可怜了,尤其是那些孩子,冻得瑟瑟发抖。”
宋阳眉头紧锁——放难民进来,风险太大。上千难民,庄里根本住不下,粮食也不够分;更可怕的是,难民里有不少人咳嗽、发烧,很可能携带疫病,一旦传入庄里,后果不堪设想。可要是不放进来,看着他们在庄外冻死、饿死,他又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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