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云子的动作比陈默预想的还要快。
就在陈默把交给她的第二天早上,特高课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陈默刚在办公室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走到窗边,看见几辆黑色汽车驶入大院,车上跳下来全副武装的特务。
特高课大楼外,宪兵增加了三倍,所有进出人员都要接受严格盘查。南造云子一大早就召集了所有高级特工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她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文件上赫然印着通敌叛国四个血红大字。
陈默坐在最角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每个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有人脸色煞白,有人眼神闪烁,更有人悄悄将手伸向了腰间配枪。
这是要动手了。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处理桌上的文件。但耳朵一直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九点整,走廊里传来张明远的叫喊声: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陈默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张明远被两个特务架着,脸色惨白,眼镜都歪了。
张翻译,请你配合调查。南造云子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我要见课长!张明远挣扎着,我是被冤枉的!
南造云子拿出一张搜查令:这是课长亲自签发的。你的办公室和住处都要搜查。
张明远突然看向陈默所在的办公室方向,虽然视线被门缝阻隔,但陈默能感觉到那道求助的目光。他迅速关上门,后背紧贴着墙壁,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带走。南造云子的命令简短有力。
陈默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这边逼近,立刻回到办公桌前,抓起钢笔在文件上胡乱写着什么。门被推开时,他抬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南造课长,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南造云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特务。她目光如刀般扫过陈默的办公桌,最后落在他脸上:陈秘书,麻烦你暂时不要离开办公室。
当然。陈默点头,需要我配合什么调查吗?
不必。南造云子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对了,陈先生昨天交给我的那份情报...很及时。
陈默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抹职业性的微笑:“能帮上忙就好,毕竟我们都在为帝国效力。”
南造云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随后她带着特务们匆匆离去。门刚关上,陈默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而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危险的博弈中全身而退。
他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窗外,特高课大院的紧张气氛依旧弥漫,而他,就像是在深渊边缘行走的人,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这时,陈默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张明远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车子迅速驶出大院。远处传来几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陈默知道,那是特高课后院的枪声。
张明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软了。
陈默轻轻关上门,心跳得厉害。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中午吃饭时,整个特高课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在张明远家里搜出了微型相机?
不止呢,还有密写药水和密码本。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军统的人。
陈默默默吃着饭,不参与讨论。他知道言多必失。
下午,佐藤把陈默叫到办公室。南造云子也在。
陈君,这次多亏了你。佐藤说,要不是你提供的线索,我们还发现不了这条大鱼。
陈默装作惊讶:课长是说……张明远真是内鬼?
证据确凿。南造云子接话,在他家里搜出了很多机密文件的照片,还有和美国人交易的收据。
她盯着陈默:陈先生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陈默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其实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他显得很谦虚,有一次我看见张翻译在赌场门口和美国人接触,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扫荡计划泄露,我就多了个心眼,开始留意他。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佐藤满意地点头:陈君很细心。这次你立了大功。
陈默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逊:“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能为帝国铲除隐患,是我的荣幸。”
佐藤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南造云子:“南造课长,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后续事宜?”
南造云子目光幽深,缓缓开口:“虽然已经抓获了张明远这条大鱼,但军统在特高课的渗透可能不止他一人。
我们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肃清内部,把那些隐藏的暗桩都挖出来。”
陈默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他轻声问道:“那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佐藤思索片刻后说道:“陈君,你继续保持现在的工作状态,暗中留意身边人的动向。南造课长,你负责统筹对张明远的审讯工作,务必从他口中挖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南造云子点头应下:“课长放心,
从办公室出来,陈默松了口气。最难的一关算是过去了。
但他心里清楚,事情还没完。张明远肯定会辩解,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他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果然,第二天就传出消息,张明远在审讯室里大喊冤枉,说是被人陷害的。
但没人相信他。证据太充分了,充分得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夕阳。
张明远这个叛徒,肯定会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但他知道,特高课里肯定还有别的内鬼。
这场捉迷藏的游戏,还要继续玩下去。
只是下一次,他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