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97章 帝星飘摇暗潮生

西湖洞府，岁月静深。苏怜雪初成金丹，需长时间闭关以稳固境界，淬炼神魂，使金丹与肉身、神魂彻底圆融无碍。洞府之内，灵气氤氲如雾，她盘坐于灵泉潭心一方温玉之上，宝相庄严，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金色光晕，如同神女临尘。丹田内，那粒不朽金丹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引动周遭灵气如潮汐般涨落，淬炼着她的经脉体魄，滋养着她的神识心魄。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也省不得。

朱高燨大多时候静坐于洞府一隅，气息与天地相合，仿佛化身为此地山石流水的一部分。他不再频繁以神识探查外界，以免惊扰怜雪闭关。然其仙帝位格，使他即便不刻意为之，亦能于定境中，自然而然地映照周天，感知着这方天地气运的细微流转，尤其是与他和怜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明国运之变化。

在他的感知中，北方那颗代表永乐帝朱棣的帝星，其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摇曳，如同风中残烛，虽仍有一股不屈的煌煌之气支撑，但内里的衰败与死气，已如墨汁入清水，难以遏制地弥漫开来。龙气哀鸣，紫微晦暗，这是天子大限将至、皇权即将更迭的天象显化。

与此同时，代表太子朱高炽的星辰，光芒敦厚却失之锐气，在帝星摇曳的阴影下，显得步履维艰，被周遭诸多或明或暗的觊觎之光所环绕。而代表汉王朱高煦的那颗将星，则煞气大盛，光芒暴涨，躁动不安，如同脱缰的野马，隐隐有冲犯紫微之势！更有几道属于勋贵、文官集团乃至后宫势力的晦暗星辰，光芒闪烁不定，显然都在暗中观望，待价而沽。

整个大明的天空气运，因北伐大胜带来的短暂辉煌过后，陷入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与混乱之中。权力的盛宴即将开席，而盛宴之下，必是尸骨铺就的道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朱高燨于定中闪过此念，随即又归于虚无。王朝更替，人道轮回，于他万载仙帝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他唯一在意的，是这场权力风暴，是否会波及西湖，惊扰到正在闭关的怜雪。

他心念微动，一道更加凝练、蕴含空间隔绝与命运混淆之力的无形结界，悄无声息地加固在了西湖洞府之外。此结界并非单纯防御，更带有“避劫”之妙用，可最大程度地淡化此地在天道因果中的痕迹，使外界纷扰难以寻迹而至。除非有同阶仙帝刻意推演搜寻，否则纵然此界人皇更迭，天翻地覆，亦难扰此间清静。

做完此事，他便不再关注北方风云。他的目光，更多落在洞府内那道倩影之上。怜雪闭关已逾月余，进展顺利，金丹光华内敛，气息愈发圆融，显然已初步稳固了境界。照此下去，再有一两月，便可功行圆满。

这一日，朱高燨正于潭边煮水沏茶，忽感洞外结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焦急与惶恐的精神波动。并非攻击，而是一道传讯，源自他早年留在南浔小院的一道警戒符箓。符箓被触发了，传来的信息断断续续，充满惊惧，似乎南浔古镇附近，出现了不寻常的骚动，有强大的气息在搜寻着什么，隐约提及“前朝”、“余孽”、“画像”等词，目标直指曾居住在小院的“苏姓女子”！

朱高燨眼神微冷。果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北伐大胜，帝星飘摇，某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自以为时机已到，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竟敢将主意打到怜雪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他并未起身，只是对着面前虚空，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无上剑意的神念，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降临至南浔古镇上空。神念如镜，映照出镇中景象：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正在几名当地衙役的引导下，手持一幅女子画像，于他曾经居住过的小院附近挨家挨户盘问，气势汹汹。为首一名千户，面色冷峻，眼神锐利，修为已至筑基中期，显然是得了严令。

“哼。”朱高燨冷哼一声。那神念化作一缕清风，拂过那队缇骑。缇骑们毫无察觉，但下一刻，他们手中那幅根据模糊描述绘制的、与苏怜雪有几分相似的画像，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飞灰。与此同时，一股蕴含着“遗忘”与“误导”法则的精神波动，悄无声息地侵入了所有相关人员的识海。

那锦衣卫千户猛地晃了晃头，眼中露出片刻的迷茫，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街道，皱眉对属下道：“我等在此作甚？可是追查江洋大盗的线索断了？”

众缇骑亦是面面相觑，浑然忘了此行目的，只记得似乎在执行一项普通任务，却一时想不起细节。

“头儿，许是连日奔波，记岔了？此地并无异常。”一名手下迟疑道。

千户甩了甩头，压下心中那丝怪异感，挥手道：“既然无事，收队！回驿站休整，明日再查其他线索！”

片刻之后，这队缇骑便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开了南浔古镇，仿佛从未为“苏姓女子”而来。关于那小院、那画像的一切记忆，都已从他们脑海中彻底抹去，只留下一段模糊的任务中断的印象。

西湖洞府内，朱高燨收回神念，面色无波，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这等蝼蚁，还不值得他动怒。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帝星飘摇之际，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今日是锦衣卫，明日可能是东厂，后天或许是幽冥余孽或其他势力。

“待怜雪出关，或许该离开江南，暂避风头，亦或……彻底清净一番了。”他饮尽杯中清茶，目光掠过洞外湖光山色，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这凡尘俗世，终究是羁绊太多。或许，是时候带她去看看真正的诸天万界了。

洞府内，灵泉叮咚，苏怜雪依旧在深沉的定境中，对洞外风波一无所知。她眉心微蹙，似乎正到了淬炼金丹的关键时刻。朱高燨不再多想，静静守在一旁，如同最可靠的护道人。

外界风起云涌，洞内一灯如豆。仙帝临尘，护的，不过是这一隅安宁，一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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