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51章 夜探龙潭窥虚实

江畔的警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武昌城表面恢复了宁静。接下来的两日，朱高燨并未立刻动身前往幕阜山，而是带着苏怜雪在武昌三镇看似悠闲地游览。他们登临黄鹤楼，远眺“晴川历历汉阳树”；漫步东湖之滨，感受“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意境；甚至去听了场汉剧，品尝了地道的武昌鱼。

这一切看似寻常的游历，实则是朱高燨的障眼法与进一步探查。他需要确认江边那次警告的效果，也需要给暗中窥伺的敌人制造一种他仍在观望、尚未下定决心的假象。同时，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罗网，以武昌为中心，向着西南方向的幕阜山区域反复扫描、渗透。

苏怜雪虽不知具体计划，却能感受到那份山雨欲来的紧张。她努力配合着，将担忧藏在心底，展现出对沿途风景的真切兴趣，不让自己的情绪成为燨哥哥的负担。她的乖巧与坚韧，让朱高燨看在眼中，心中那份守护之意愈发坚定。

第三日深夜，月黑风高。望江楼客房内，苏怜雪已然安睡，呼吸平稳。朱高燨静坐于窗边，周身气息与夜色彻底融为一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如同深渊。

“是时候了。”他心中默念。

对方在遭受警告后，并未再有进一步的挑衅行动，反而彻底沉寂下去，这反常的平静，更说明幕阜山深处必有重大图谋，对方不愿因小失大。他不能再等下去。

心念一动，一道与他一模一样、气息乃至生命波动都别无二致的虚影，自他体内走出，无声地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继续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这是他以无上法力凝聚的身外化身，足以以假乱真，即便有神识探查，短时间内也难以分辨。

而他的本体，则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风，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出，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触动客栈周围的任何禁制。

离开武昌城，朱高燨不再掩饰速度。他身形如电，踏空而行，脚下的山川河流飞速后退，夜风在他身周呼啸，却无法沾染他衣角分毫。不过盏茶工夫，巍峨连绵、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蛰伏的幕阜山群峰，已然在望。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异常的压抑感和能量波动便越是清晰。寻常人或许只觉得山林寂静得过分，鸟兽绝迹，但在朱高燨的感知中，整片山脉都被一层极其庞大、阴邪且与地脉隐隐勾连的阵法力场所笼罩！这阵法并非单纯的隐匿或防御，更像是一种……聚灵、炼化乃至献祭的邪恶大阵！

“果然所图非小！”朱高燨眼神冰寒。他收敛所有气息，身形变得更加虚幻，如同真正的幽灵，沿着阵法力场的薄弱缝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群山深处。

山内雾气弥漫，这雾气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蕴含着迷惑心神、腐蚀元气的诡异力量。林木扭曲，怪石嶙峋，偶尔可见地面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一些破碎的、带有符文的骨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腐朽的气息。

朱高燨的神识如同最敏锐的触角，避开沿途几处隐蔽的暗哨和触发式陷阱，向着阵法能量波动的核心区域不断深入。终于，在一处被三面绝壁环抱、入口极其隐秘的幽深峡谷之外，他停了下来。

峡谷入口被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雾气封锁，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沉浮，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气。谷内，一股磅礴、阴冷、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神圣感的能量如同心脏般搏动着，与整个山脉的地气相连。那里，就是“翠微谷”的真正所在，也是那座邪恶大阵的核心！

朱高燨没有贸然闯入核心阵法。他悬浮在谷外高处的虚空之中，双目微阖，将神识凝聚成一丝，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穿透层层迷雾和阵法屏障，向谷内探去。

谷内的景象，即便是以朱高燨的心境，也不由得目光一凝！

谷地中央，并非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刻画着无数诡异符文和沟槽的祭坛！祭坛周围，矗立着九根漆黑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火焰中禁锢着痛苦挣扎的生魂！祭坛正上方，虚空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却不断吞吐着血色光芒的菱形晶体，正在疯狂地汲取着从九根石柱汇聚而来的魂力以及从大地深处抽取的地脉龙气！

而在祭坛下方，密密麻麻地跪伏着数百名身穿统一黑色服饰、眼神狂热而麻木的人员，他们正随着一名站在祭坛边缘、身穿繁复黑袍、手持骨杖的老者的吟唱，不断地将自身的精血逼出，融入祭坛的沟槽之中，汇向中央的黑色晶体！

那黑袍老者，身形佝偻，面容枯槁，但周身散发出的法力波动却极为强横阴邪，远超之前遇到的黑袍执事，甚至比南京“归朴园”感应到的那股气息更为精纯古老！他，极有可能就是“先生”麾下的核心人物，甚至是“先生”本人麾下的重要长老！

“以生魂为燃料，以地脉为源泉，以信众精血为引……这是要炼制某种邪恶的圣物，还是……企图唤醒或制造某种恐怖的存在？”朱高燨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这阵仗，这手笔，绝非寻常复辟势力所能为，其背后必然牵扯到更高层面的力量，甚至可能与某些堕落的修行传承有关！

就在他的神识扫过那枚黑色晶体时，那晶体猛地一颤，血光大盛！祭坛上的黑袍老者似有所觉，猛地抬起头，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仿佛穿透了虚空，直直地“望”向了朱高燨神识所在的方向！

“何方高人，胆敢窥视我圣教祭坛？！” 一声沙哑却蕴含恐怖精神冲击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谷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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