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144章 云舟渡虚向中州

晨光熹微，流云仙城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淡去。苏怜雪立在云舟甲板前缘，看着脚下云海如潮水般退散，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怅惘与期待交织的情绪。这艘名为“渡虚”的云舟，是朱高燨随手召出的代步法器，外观古朴无华，遁速却快得惊人，眨眼间已将仙城远远抛在身后，融入无垠苍穹。

“燨哥哥，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吗？”她忍不住回头，望向那座生活了数月的仙城方向，只见云雾缭绕，再也看不清具体形貌。城中拍卖会的喧嚣、客栈小院的静谧、还有那些或友善或探究的目光，都已成为过往。

朱高燨负手立于她身侧，青衫在高速飞遁带来的疾风中纹丝不动，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平静地望向云海前方那轮初升的旭日。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将他侧脸勾勒出平静的轮廓。“缘起则聚，缘尽则散。流云仙城于你，已是过往风景。前方之路，方是汝道途所系。”

他的话语总是这般简洁，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苏怜雪轻轻点头，将心中那丝离愁压下。是啊，修行之路漫长，聚散本是常态。有燨哥哥在身边，何处不可为家？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云舟穿梭于层层云海之上，下方是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城镇村落，渺小如棋盘格点。这种翱翔九天、俯瞰尘世的感觉，与以往凭借自身遁光飞行截然不同，更显浩瀚与壮阔。

“中州……会是怎样的地方呢？”她轻声自语，带着几分憧憬，也有一丝初入广阔天地的忐忑。据说那里宗门林立，天骄辈出，是此界风云际会之中心。她这元婴初期的修为，在流云仙城尚可，到了中州，恐怕只是寻常。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朱高燨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句似有所指的话，“见天地之广，方知己身之微。于修行而言，非是坏事。”他侧首看了苏怜雪一眼，见她眼神清澈，虽有不谙世事的纯真，却并无畏缩之意，微微颔首，“持守本心，步步前行即可。”

苏怜雪若有所思。燨哥哥是在提醒她，既要心怀敬畏，认清差距，也要道心坚定，不可妄自菲薄。她深吸一口清冽的高空之气，只觉胸中豁然开朗，那点忐忑也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尽快见识那片广阔天地的渴望。

云舟速度极快，但飞行极其平稳，感受不到丝毫颠簸。苏怜雪盘膝坐在甲板上，开始每日的功课。她取出盛放地元灵乳的玉瓶，小心滴出一滴服下。灵乳入腹，化作温润磅礴的生机能量，缓缓滋养着初成的元婴。同时，她亦将贴身佩戴的那枚“星寂玄铁”握在掌心，尝试以神识细细感悟其中那丝苍凉古老的星辰寂灭道韵。初时依旧如石沉大海，但随着她心神沉静，摒弃杂念，渐渐能感受到一种极其微弱、却仿佛跨越万古时空的冰冷与死寂之意，与她所修水之道的“静”与“柔”隐隐形成某种奇特的对照，让她对“动”与“静”、“生”与“灭”的感悟多了一分模糊的理解。

朱高燨则一直静立舟头，仿佛与这云、这天、这呼啸而过的风融为一体。他的神识浩瀚如海，早已将前方数百万里山河尽收“眼底”，中州之地的轮廓、气息，乃至一些隐藏的暗流，都已了然于胸。但他并未多言，只是如同最可靠的守护者，为苏怜雪撑起一片安心修炼的天空。

旅途并非一帆风顺。期间，云舟曾穿越一片终年雷暴肆虐的“罡风雷域”，粗大的紫色电蛇在云舟光罩外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也曾遭遇一群翼展遮天、性情凶戾的“血羽雷雕”袭击，尖啸着扑向云舟，利爪寒光闪闪。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凶险，朱高燨甚至未曾回头，那笼罩云舟的淡淡光罩却稳如磐石，将所有攻击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苏怜雪偶尔从定境中醒来，看到这些景象，心中对燨哥哥的通天手段更是敬佩不已，也愈发安心。

如此飞行了约莫半月。这一日，正闭目调息的苏怜雪，忽然心有所感，睁开双眸。只见前方极远的天际，地平线的尽头，云气汇聚之处，隐隐出现了一片难以形容的磅礴气象！那并非单一的山川或城池，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强大气息、煌煌龙气、以及万千生灵汇聚而成的浩瀚威压，即便相隔如此遥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心神震撼的生机与厚重！

“燨哥哥，那是……？”苏怜雪站起身，遥指前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朱高燨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片天地，淡然道：“嗯，前方便是中州地界了。”

苏怜雪极目远眺，只见那片大地山河壮丽，灵光冲霄，隐约可见巨大的城池轮廓、悬浮的仙山楼阁，更有无数道强弱不一的遁光如同流星般在空中交织往来，一派繁华鼎盛、远超流云仙城不知多少倍的景象！

“我们快到了……”她轻声说道，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以及一丝即将踏入新天地的郑重。

朱高燨微微颔首，控制着云舟，稍稍放缓了速度，向着那片浩瀚无垠、注定不会平静的中州大地，徐徐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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