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串串烧 第7章 联盟大会与“堵”派登场

水患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部落联盟中传开，恐慌情绪持续发酵。尧深知，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明确的方案来稳定人心，并集结整个联盟的力量来应对危机。

他下达命令，紧急召开部落联盟大会。这一次，不再局限于日常议事的那些代表，而是要求所有大小部落的首领或最高话事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联盟中心聚居地。

数日后，平日里还算宽敞的老槐树下空地，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各部落首领们带着各自的随从和护卫，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大多带着忧虑和急切。不同部落的服饰、口音、习俗在此交汇，场面空前盛大，也空前嘈杂。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以及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尧站在中央的大石上，目光扫过全场。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边缘部落首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通报了目前各地水患的总体情况，以及已经采取的应急措施。

“……情况便是如此。”尧的声音通过助手的重复，传达到会场的每个角落，“洪水无情，危及我等家园与生存。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集思广益，共商治水大计！有何良策，尽可畅所欲言！”

话音落下，会场先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声轰然响起。

有的首领主张祭祀祷告，祈求天神息怒；有的建议大规模迁徙，避开洪水频发区域；但这些建议很快被更多人反驳——祭祀虚无缥缈，迁徙谈何容易，那么多人口和基业岂能轻易舍弃？

争论持续了很长时间，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但大多停留在空想或局部措施上，缺乏一个能统领全局的、可行的核心方案。

尧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愈发沉重。他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一直沉默地站在人群前方，抱臂不语，正是崇伯鲧。他表情严肃，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终于，当众人的争论稍歇，鲧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洪亮的声音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帝尧！诸位首领！”鲧身材高大，声音中气十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祭祀无用，迁徙更非良策！洪水乃水势浩大、无处归流所致！若要治水，唯有迎头痛击，将其束缚！”

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语气铿锵有力：“我愿再次请命，主持治水大业！我之法，便是倾联盟之力，采集巨石黏土，修筑更高、更坚固的堤坝！将各大河流沿岸尽数加固，将洪水牢牢锁在河道之内！水涨一寸，坝高一尺！看它如何肆虐！”

这番话说得极具气势，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力量。许多被洪水吓破了胆、渴望强力手段的首领闻言，顿时觉得找到了方向，纷纷出声表示支持。

“鲧伯说得对！就得堵住它！” “崇部落擅长筑坝，此法可行！” “支持鲧伯！”

支持“堵”派的声音一时间占据了上风。

尧看着慷慨陈词的鲧，眉头却越皱越紧。鲧的方法听起来很有魄力，也很直接，但尧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想起了上次鲧治水的失败，想起了“曦”曾经无意中提到的“堵不如疏”。

他沉声问道：“鲧，修筑如此规模的堤坝，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耗时几何？且，若遇超乎预料之特大洪水，堤坝能否承受？一旦溃决，后果恐更不堪设想。此法……是否有欠周全？”

鲧似乎料到会有此问，昂首答道：“为保家园，耗费再多人力物力亦在所不惜！耗时虽长，但一劳永逸！至于特大洪水……”他略一迟疑，随即坚定地说，“我等可不断加固，精益求精！岂能因畏惧失败而裹足不前？昔日小挫，乃因准备不足，此次若得联盟全力支持，必能功成！”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甚至带着一种赌徒般的狂热。

会场中支持的声音更响了。在许多首领看来，这是一个明确、且有人愿意承担责任的方案，总比无休止的争论和空想要强。

尧心中却充满了疑虑。他知道鲧的能力，但也深知其固执己见的性格。将整个联盟的资源押注在“不断加高堤坝”这一个策略上，风险太大了。这简直就像一场豪赌，赌洪水不会超过堤坝的极限。

但他有更好的方案吗？他没有。他心目中那个潜在的继承人舜，还远在妫水之畔，且能力未知。而眼下，洪水不等人。

会场内的目光都集中在尧身上，等待他的决断。支持鲧的呼声很高。

尧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作为CEO，他必须在没有完美方案的情况下，做出决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鲧之勇气与担当，吾已知之。然治水事关重大，不可不慎。汝言需联盟全力支持，具体需多少人手、多少物资、何等权限，可能详细道来？又如何确保不再重蹈覆辙？”

他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开始追问细节和保障措施，试图将这场豪赌的风险尽可能降低。这既是必要的考量，也是一种拖延，他内心还在渴望能有其他的可能性出现。

联盟大会的争论，从是否治水，转入到了如何治水、以及由谁来主导的更深层次阶段。而鲧，无疑是眼下最强势的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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