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事件之后,家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瞽叟和后母似乎有些心虚,安静了几天。象则显得有些焦躁和不甘,看舜的眼神更加阴郁,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没有乖乖掉下来摔死。
舜则更加谨慎,饮食起居都多了个心眼,尽量不在家独处,也不再轻易接触家人递来的食物和水。他心寒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的念头。尧帝交给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天下洪水未平,百姓困苦,他不能倒在这种龌龊的家庭阴谋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没过几天,后母又找到了新的由头。这次是在饭桌上,她唉声叹气地说:“舜啊,家里那口井最近出水越来越少了,还浑浊得很。眼看天气越来越热,用水量大,这可怎么办啊?你见识广,办法多,能不能想办法把井淘一淘,清一清?”
瞽叟立刻附和:“是啊,舜。这关乎一家吃水,是大事。你想想办法。”
象再次跳出来,表现得出奇积极:“哥,我帮你!你下井去挖淤泥,我在上面拉绳子,提土!”
又来了!舜心里咯噔一下。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上次是高处摔跌,这次是深井埋杀?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下井淘井,危险系数比修粮仓更高。一旦下到井底,上面的人若起歹心,切断绳索,堵塞井口,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异于活埋!
舜看着眼前这三张“殷切”的脸,只觉得无比荒谬和悲凉。这就是他的家人,一次次地试图用最阴险的方式夺取他的性命。
他不能拒绝。用水确实是家庭大事,拒绝会显得他毫无孝心,不顾家庭生计,正好给了他们攻击自己的口实。
“好。”舜再次平静地答应下来,“明日我去淘井。”
这一次,舜的思路更加清晰。他不再仅仅思考如何规避危险,更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反过来试探和麻痹他们,甚至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局面。
当晚,他悄悄去找了两位绝对信得过的、曾与他一起狩猎经历过生死的伙伴。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淘井工程开始。象果然早早准备好了绳索和陶罐,殷勤地守在井边。瞽叟和后母也依旧在不远处“关切”地注视着。
舜在腰间系好绳索,拿起工具,准备下井。下井之前,他看似无意地拍了拍井沿,对象说:“这井壁的石头好像也有些松动了,淘完泥还得看看要不要加固一下。”
象心不在焉地应着,只催他快下去。
舜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井壁向下爬。井下阴暗潮湿,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他下到一半时,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锋利的石刀,开始在自己下来的这侧井壁上,尽可能无声地凿挖几个可供手脚借力的小坑。同时,他注意听着上面的动静。
果然,当他下到井底,刚刚弯腰准备开始清理淤泥时,就听到上面传来象压抑不住的兴奋低呼:“快了快了!”
紧接着,井口的亮光突然大幅度减少!大量泥土、石块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们真的开始填井了!
“你们做什么?!”舜在井底发出“惊恐”的喊声。
上面传来象得意又恶毒的叫嚣:“哥!你就安心在井里待着吧!你的妻子、你的财产、还有你在部落的一切,以后就由我来替你‘照顾’了!哈哈哈!”
泥土石块落得更急了。
舜却不再呼喊。他早已有准备。他迅速躲到井壁一侧他事先挖好的一个浅浅的凹陷处(得益于他刚才偷偷做的手脚),并用带来的那张宽大坚韧的兽皮(他下井时特意披在背上)罩住自己,尽量减少被砸伤的风险。
他听到上面填土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渐渐停止,传来了象和後母兴奋的对话声。
“好了好了!填实了!这下他肯定死了!” “快,回去看看他屋里有什么好东西!” “终于除掉这个碍眼的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
井下,舜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确认上面彻底没了动静,只有零星泥土滑落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兽皮,抖落身上的泥土。井口已经被彻底堵死,一丝光也透不下来。
但他并没有惊慌。他早就料到会如此。
他沿着井壁,摸索着之前挖出的那些小坑和井壁天然的凹凸处,利用他狩猎练就的敏捷身手,像一只壁虎一样,艰难而缓慢地向上攀爬。井下空气稀薄,泥土的腥味令人作呕,每向上一步都异常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一层坚硬的堵塞物——那是象他们填下来的土石。他停下来,积蓄体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井口上方传来了些微的响动,似乎是挖掘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是象他们去而复返?还是……
很快,一小缕光透了进来!堵塞物被从上面挖开了!
“首领!首领!你在下面吗?”是他那两位忠诚伙伴的声音!他们按照舜事先的安排,估摸着时间,悄悄过来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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