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串串烧 第11章 鲧总上任与“堵”的哲学

天蒙蒙亮，晨雾还未被日光彻底驱散，黄河畔的一片空地上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男人们扛着石斧、骨耜，女人们背着藤筐、陶罐，孩子们则跟在后面，好奇又茫然地看着眼前汹涌浑浊的河水。

空气中弥漫着湿泥的气息和一种压抑的沉默。

高台上，鲧站在那里。他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固执。他是尧帝亲自指派的治水总负责人，此刻正感受着权力带来的沉重与……兴奋？或许有一点。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试图穿透河水的咆哮：

“诸位！洪水肆虐，侵我家园，毁我田亩，乃我华夏各部共同之大敌！”他挥动手臂，指向那一片浑黄，“帝尧仁德，委我以重任，誓要平此水患！”

台下的人们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们受够了洪水带来的流离失所，受够了饥荒和恐惧。

“然，水有何惧？乃无主之力，散漫无形！”鲧的声音愈发激昂，“我父辈曾言，对待猛兽，需以坚固之栅栏；对待强敌，需以高大之城墙！今日对待这洪水，亦然！”

他猛地一挥手：“吾之策，便是‘堵’！以土筑堤，以石垒坝，将洪水拒之门外！让它知我人族之力，非其可肆意欺凌！”

人群骚动起来，大部分人都觉得很有道理。野兽来了要建围墙，敌人来了要筑城郭，洪水来了，自然也要建起堤坝把它挡住。这逻辑简单直接，符合直觉。

“自今日起！各部青壮，皆需听我号令！依山川地势，筑起千里长堤！让洪水看看，是我们的土墙硬，还是它的浪头凶！”

动员大会在鲧充满力量的呼喊中结束。人们被鼓动起来，纷纷拿起工具，走向指定的地段。

工程开始了。

场面堪称热火朝天。男人们喊着号子，将一筐筐泥土、一块块巨石运送到河岸边。女人们负责用陶罐取水，和泥，孩子们则帮忙搬运小块的石头。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吭哧吭哧的喘息声、监工们的吆喝声，混杂着水声，形成一曲原始而宏大的劳动交响。

鲧穿梭在工地上，如同一个最严格的监工。他时而下令这里需要加高，时而指责那段堤坝不够夯实。

“快！快！再加高一层！水就要漫过来了！” “这里！这里太薄！用大石！对，就是那块！” “今日这片区域必须完成！否则不得休息，不得进食！”

他的管理方式简单粗暴：命令，执行，惩罚。效果似乎立竿见影，堤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然而，私下里，一些小头领和族人已经开始交换眼神。

休息的间隙，几个小部落的首领凑在一起，啃着硬邦邦的干粮。

“我说，鲧大人这法子……真的能行？”一个脸上有疤的首领低声说，他叫狰，以勇武着称。

旁边一个稍显文弱，名叫契的首领叹了口气：“声势是够浩大了，帝尧调拨的物资，各部落出的人力，像流水一样填进去。你看那堤坝，一天一个样。”

“样子是有了，”另一个老成些的首领皋陶插话，他曾经协助舜处理过部落纠纷，有点见识，“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水势，看着比去年又大了几分。光靠堵……堵得住吗？”

狰嗤笑一声：“鲧总这项目管理，我看悬。就知道加人、加土、加石头。帝尧给的‘预算’——那些粮食、工具，消耗得飞快，可水呢？你看那水位线，往下退了吗？进度条怕是动都没动一下。”

契无奈道：“何止没动，我看上游新垒的那段，基础都没打稳，底下都被水掏空了，怕是禁不住下一次涨水。可鲧大人只听汇报，只看高度，根本不去细查。”

“唉，开会时说得天花乱坠，真干起来，全是问题。”皋陶摇头，“这治水，比跟三苗打仗还难琢磨。打仗看得见敌人，这水……力都使在明处，祸害却在暗处。”

他们正嘀咕着，鲧的身影又出现了，几人立刻噤声，拿起工具，做出奋力工作的样子。

鲧满意地看着逐渐“长高”的堤坝，心中盘算着如何向帝尧汇报初期的“巨大进展”。他仿佛已经看到洪水被彻底驯服，乖乖退去的情景。至于下属们的私下议论？他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执行命令就行了，何需那么多想法？治理洪水，就像管理部落，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威和强力的手段。

跨时空吐槽小剧场：

（工地角落，一个时空裂缝悄然打开）

现代项目经理A（戴着安全帽，看着平板）：“这项目计划书简直了！wbS（工作分解结构）呢？风险识别与应对措施呢？关键路径分析呢？啥都没有就敢上马？纯靠人海战术和堆材料？pmI（项目管理协会）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上古工人b（茫然地擦着汗）：“啥……啥爱死？俺们只听鲧大人的，让垒土就垒土。”

现代项目经理A：“成本超支！进度延迟！范围蔓延！典型的三重约束失控案例！这要是在我们公司，项目经理早被炒八百回了！甲方爸爸（帝尧）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上古工人b：“帝尧……爸爸？呃，鲧大人说，很快就能成功了……”

现代项目经理A（扶额）：“成功？我看是成功把自己埋进坑里！等着看吧，下次洪水一来，这就是大型塌方现场！这项目，迟早药丸（要完）！”

（裂缝悄无声息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