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永安坊的王氏豪宅内。
“今日午间,又有两名王氏官员被大理寺带走了......”
管家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中显得格外响亮。
王埠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
早在王琦被大理寺带走时,他便已经预感到了今天这一幕。
等管家说完了事情经过后,王埠这才抬眼看向了对面的王子兴。
“从王琦开始,加上今天的两人,我们祁县王氏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九个官员,二叔现在还觉得宫中那位不敢对我王氏下手吗?”
三天前,在他将王琦被带走的消息告诉对方时,他这位二叔便一口咬定,王琦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宫中的那位,根本就不敢对他们王氏下手。
甚至还用他那可笑的‘五姓七望无敌论’,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
对此,他也没有和对方争辩。
因为他知道像他二叔这种活在梦里的家伙,向来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只有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王子兴脸色难看道:“他怎么敢的,他就不怕我们王氏鱼死网破吗?”
“鱼死网破?”
王埠嗤笑一声道:“咱们王氏无兵无将,如何鱼死网破!就凭咱们王氏豢养的死士吗!”
“二叔可知,昨日爷爷来了信笺,说李孝恭最近正带着并州折冲府兵,在祁县八十里外演武?”
此话一出,王子兴顿时神色大变。
李孝恭这哪里是演武!
这分明是在警告他们王氏不得轻举妄动!
他轻呼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道:“十三,你爷爷信中是怎么说的?咱们是要反击,还是要坐以待毙?”
王埠摇了摇头道:“爷爷没说如何去做,只说让我不要理会此事。”
王子兴皱了皱眉头,随即便明白过来,老爷子这是在保护这位侄子。
“也好,你是父亲内定的家主继承人,不掺和此事也好。”
王子兴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坚声道:“但是,此事是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所以我打算去求一求叔玠族兄。”
他口中的叔玠族兄,指的是太原王氏晋阳一脉的王珪,王叔玠。
此时的王珪,身居礼部尚书之位,可以说是太原王氏两脉之中官位最高之人。
若是能请动对方从中说情,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王埠却是摇头道:“王珪族叔性格淡雅,为人正直,若是让族叔知道此事因二叔伏杀蜀王而起.......
族叔非但不会帮忙从中说情,反而还会直接将二叔这个罪魁祸首扭送宫中。”
王埠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子兴,后者一听会有被扭送宫中的可能,顿时又面色讪讪的坐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门子的声音。
“公子,蜀王李恪,太医丞程处弼来访。”
一听此话,王子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直接将身后的椅子都给掀翻了。
王埠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管家道:“二叔有些乏了。”
管家闻言,便上前几步扶住了王子兴的胳膊,“二老爷,老奴扶您下去休息一番。”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道,王子兴的眼底顿时浮现出了怒意。
但看着王埠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此地。
待王子兴离开后,王埠这才对门子道:“开中门,请蜀王殿下入府!”
......
此刻,王氏大门外。
李恪正吊儿郎当的坐在马车上。
“程兄,你说父皇好端端的让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今日本来都和李崇义约好了要去打猎的,可谁知道他前脚刚穿戴好,后脚就被自己父皇给提溜到了宫中。
接着,给了他一个王氏在长安的地址后,便将他打发来了。
一句交代也没有,只是让他去卢国公府带上程兄。
程处弼靠在车厢上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让你蜀王殿下谈判来了呗。”
“谈判?”
李恪一脸懵逼道:“父皇就给了我一个地址,也没说要对方付出什么条件,咱们怎么谈判啊?”
程处弼道:“随便,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就算你让王氏家主来长安跟你蜀王殿下磕头赔罪都行。”
李世民让他们两人来此,明面上看似是让他们来找王氏谈判。
但实则不过是想要借此给王氏释放一个【我报复的差不多了,该谈判了】的信号罢了。
也不想想他们两个小虾米,有什么资格代表皇室和五姓七望谈判?
所以啊,今天他们两个的任务,就只需要帮李二陛下将准备谈判的信号传达给王氏之人就行了,至于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
“程兄,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赶紧给小弟说说,一会儿进去了都该说些什么啊!”
此时的李恪,显然还没领悟到李世民的意思。
“没跟你开玩笑,你待会进去了只管漫天要价就行,我保证陛下不会因此责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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