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陇右山区。
这里山峦叠嶂,沟壑纵横,交通不便,许多村落如同散落的珍珠,镶嵌在茫茫群山之中,保留着相对原始的生活方式和古老的习俗。林宸此行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大山深处的一个名为“落泉村”的小村落。
他并未乘坐特调科安排的交通工具,而是直接动用了一丝空间规则之力,几乎是瞬间便从东部沿海的安全屋,出现在了陇右山区外围。随后,他如同一个普通的徒步旅行者,背着简单的行囊,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落泉村的方向行进。
越是靠近落泉村,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带着腐朽与异样甜腥的气息就越是明显。这种气息寻常人难以察觉,但落在林宸的感知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清晰。这与文件描述中那个精神失常调查员提到的“腐烂的香甜”如出一辙。
同时,他还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结构似乎变得有些“脆弱”,仿佛有一层薄薄的、不属于此界的“膜”覆盖在现实之上,偶尔会产生极其细微的涟漪。这印证了特调科探测到的异常能量波动。
山路蜿蜒,人烟稀少。直到傍晚时分,林宸才看到了坐落在半山腰、被暮色笼罩的落泉村。村子不大,看起来只有几十户人家,土坯房和砖瓦房混杂,炊烟袅袅,但整个村子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连犬吠鸡鸣声都听不到。
村口,两个穿着旧军大衣、脸色黝黑、眼神中带着警惕和疲惫的中年村民拦住了他。
“喂,那个后生,你是干啥的?我们村最近不太平,不接待外人。”一个村民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柴刀。
林宸停下脚步,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和一丝关切:“两位大哥,我是省城来的民俗文化调研员,听说咱们落泉村有些古老的传说,特地过来看看。村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我看气氛不太对。”
另一个村民打量了林宸几眼,看他气质不凡(尽管收敛了气息,但那份超然是内在的),不像是坏人,叹了口气道:“调研员?唉,小伙子,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村……闹山魅了!已经丢了五六个人了!晚上根本没人敢出门,你赶紧回去吧!”
“山魅?”林宸适当地表现出惊讶和好奇,“能具体说说吗?是什么样的?我在学校也研究过一些民俗志怪,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或许是林宸的态度诚恳,又或许是村民被恐惧压抑得太久需要倾诉,先前开口的村民压低声音道:“就是山里的精怪!红眼睛,走路没声音,专门在起雾的晚上出来抓人!被它盯上的人,就像丢了魂一样自己往山里走,拉都拉不住!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干尸了,脸上还带着笑,邪门得很!”
红眼睛,诱捕,制造干尸……林宸心中快速分析着。这听起来不像是纯粹的鬼物,反而更像某种……以生命能量为食的异维度生物。
“村里就没请人来看看?”林宸问道。
“请了!怎么没请!”村民有些激动,“镇上的派出所来了人,后来连省里都来了专家,带着好多仪器。可……可有个专家进山后就再也没出来,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整天胡言乱语!现在上面只让我们封村,等通知,可这要等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正说着,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者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是村里的长者,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睿智。
“二牛,三狗,跟外人瞎咧咧啥呢!”老者呵斥了那两个村民一句,然后看向林宸,目光锐利如鹰,“后生,你不是普通人吧?老朽是落泉村的村支书,姓陈。你身上……有股子不一样的气。”
林宸有些意外,这老支书感知竟如此敏锐?他微微一笑,不再掩饰,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静神宁的混沌清意自然流露而出:“陈支书好眼力。我受有关部门委托,特来处理贵村的‘异常事件’。”
感受到林宸身上那迥异于常人的气息,老支书浑浊的眼睛里爆出一团精光,他挥了挥手,让周围紧张的村民稍安勿躁。“果然……果然等到高人了!同志,里面请!里面详谈!”
在老支书的带领下,林宸来到了村里祠堂旁的一间办公室。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老支书才激动地说道:“同志,我们村……我们村是被山里的‘那个东西’给盯上了啊!”
“陈支书,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林宸示意他冷静。
老支书平复了一下呼吸,讲述起来:“大概是一个月前,村里后山的泉水突然变红了,还带着一股子甜腥味。一开始大家没在意,以为是山里的什么矿物质。可没过几天,就开始出事了。先是晚上起雾的时候,有人听到山里有女人唱歌的声音,听着挺好听,但仔细一听,又不知道唱的啥。”
“后来,就有人晚上出门解手,再也没回来。找到的时候,就在后山泉眼那边,人已经干了,脸上还笑眯眯的,吓死个人!村里老人说,这是撞上‘血泉山魅’了,是古代被镇压在山里的邪灵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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