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见愁”药园回来,林凡这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那株清心三叶兰是救活了,可暗处那双眼睛,就像悬在头顶的刀子,不知道啥时候会落下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该去废丹房去废丹房,该回宿舍回宿舍,一切照旧,只是暗地里更加警惕,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然而,他没等来树冠里的神秘人,却等来了赵虎明晃晃的刀子。
这天下午,林凡刚把一批新送来的“烈焰丹”废渣分门别类——他现在养成了习惯,不同属性的废渣分开堆放,方便日后“按方抓药”。就听见废丹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气势汹汹。
心头一凛,他放下工具,刚走到门口,就见以张管事为首,带着三四个气息明显强过杂役、穿着淡青色外门弟子服饰的人,径直闯了进来。赵虎弓着腰,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张管事侧后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狠和得意。
“林凡!”张管事脸色阴沉,声音像是结了冰。
“弟子在。”林凡躬身行礼,心里瞬间明白了七八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阵仗,肯定是赵虎搞的鬼。
“有人举报你监守自盗,偷盗废丹房物资,中饱私囊!”张管事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林凡身上,“你可知罪?”
林凡还没开口,赵虎就跳了出来,指着林凡的鼻子骂道:“张管事明鉴!就是他!我亲眼所见,他多次将废丹房里一些看似还能用的药材边角料偷偷藏起来,肯定是想拿去外面换钱!咱们废丹房虽然堆的是垃圾,但那也是宗门的财产,岂容他一个杂役私自盗取!”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他赵虎是宗门财产的忠实扞卫者。
林凡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愕然”和“委屈”:“张管事,赵师兄此话从何说起?弟子奉命看守清理废丹房,每日兢兢业业,从未有过私藏偷盗之举!赵师兄如此诬陷,可有证据?”
“证据?”赵虎狞笑一声,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话,“张管事,既然他不认,搜一搜便知!赃物肯定被他藏在这废丹房的某个角落!”
张管事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赵虎和林凡有过节,但这举报提到了“外门弟子”也注意到了此事(指他身边那几位),他就不得不严肃处理。他挥了挥手:“搜!”
那几个外门弟子学徒显然得了吩咐,如狼似虎地冲进废丹房,开始翻箱倒柜。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林凡经常活动的几个区域,特别是他那个小窝棚似的休息角落。
林凡心念电转。赵虎敢这么干,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赃物八成已经埋好了。自己清清白白,但对方有备而来,硬顶肯定吃亏。
他目光扫过一脸笃定的赵虎,又看向面色阴沉的张管事,以及那几个搜查的外门弟子,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个瘦高个,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搜查时动作也有些僵硬。
有门儿!这人心里有鬼!很可能就是赵虎勾结的那个仓库学徒!
就在这时,一个外门弟子在林凡床铺的草席底下,猛地摸出一个小布包,大声道:“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去。
那弟子将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块光泽尚存、灵气未完全散尽的“血玉茯苓”碎片,还有一小截品相不错的“百年黄精”!
这东西,绝对不属于废丹房该有的“废料”范畴!分明是来自宗门仓库的正经物资,虽然算不得多珍贵,但坐实一个杂役偷盗的罪名,绰绰有余!
“人赃并获!林凡,你还有何话说?!”赵虎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布包,唾沫横飞,“这就是赃物!铁证如山!”
张管事看着那几样东西,脸色更加难看。他盯着林凡,语气森然:“林凡,你作何解释?”
废丹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赵虎粗重的喘息和那几个外门弟子幸灾乐祸的眼神。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林凡身上。
换成一般杂役,此刻怕是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百口莫辩。
但林凡却奇异地冷静了下来。越是危急,越不能乱。他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赃物是真的,但来源是假的。赵虎和那仓库学徒里应外合,偷出东西,栽赃给他。过程天衣无缝吗?
不!一定有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向张管事,又扫过那瘦高个仓库学徒,最后落在赵虎脸上。
“张管事,弟子确实从未偷盗。此物,是有人栽赃陷害。”
“放屁!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赵虎跳脚。
林凡不理他,继续对张管事说道:“张管事明察。第一,这布包所在位置,过于明显,若真是弟子所偷,藏于草席之下,岂不是蠢笨如猪,等着人来搜?”
张管事眼神微动,没说话。
“第二,”林凡走到那布包前,指着里面的“血玉茯苓”碎片,“弟子每日与废丹渣为伍,身上、手上难免沾染各种药渣气息。若这茯苓真是弟子时常取出查看、把玩甚至试图销赃之物,其上必然沾染多种复杂驳杂的废丹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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