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暴毙的阴影尚未从百草村散去,一股新的寒意又悄然降临。
这天晌午,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连日来的沉寂。三骑快马旋风般冲进村子,马蹄踏起滚滚烟尘,惊得鸡飞狗跳。
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更添几分凶相。他勒住马缰,目光倨傲地扫过闻声出来的村民,声音粗嘎如破锣:
“管事的滚出来!黑虎帮收例钱的日子到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赵四死了,村里没了那个专门和帮派打交道的人,一时竟不知该谁出面。
李老叔拄着拐杖从人后走出,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好汉,往年都是赵四经手这事。如今赵四没了,例钱该怎么交,还望明示。”
刀疤脸嗤笑一声:“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老子不管谁经手,这个月的例钱,一文都不能少!”他目光扫过众人,“听说你们村出了个会种仙菜的林子?叫他出来见老子!”
人群中的林凡心中一凛。黑虎帮?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但看村民恐惧的神情,显然来头不小。
张婶悄悄扯了扯林凡的衣袖,低声道:“凡哥儿,千万别出去。这些杀才惹不得...”
林凡却排众而出,平静地道:“我就是林凡。好汉找我有事?”
刀疤脸上下打量林凡,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咧开一嘴黄牙:“嗬!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听说你种的菜能治病?”
“乡野传闻,不足为信。”林凡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蔬菜,长得好了些。”
刀疤脸显然不信,但也不再追问,只是挥鞭指了指李老叔:“老家伙,带路去赵四家。例钱从他家开始收!”
李老叔面色为难:“好汉,赵四家中只剩老娘和幼子,恐怕...”
“少废话!”刀疤脸一鞭子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黑虎帮的规矩,死人也得交钱!”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得眼睁睁看着三人骑马冲向赵四家方向。
林凡皱眉问身边的张婶:“这黑虎帮是什么来头?”
张婶叹气道:“是镇上的帮会,专收保护费。往年都是赵四去打交道,没想到现在直接找上门来了...”
一旁的老孙头压低声音补充:“听说帮里都是些亡命徒,连镇上的大户都要让他们三分。赵四以前常吹嘘自己和黑虎帮的三当家喝过酒...”
林凡心中了然。看来赵四的死,打破了某种平衡。
这时,赵四家的方向传来哭喊声和呵斥声。不少村民面露不忍,却无人敢上前。
林凡沉吟片刻,对李老叔道:“老叔,总不能真看着赵家孤儿寡母被逼死。例钱多少,我先垫上吧。”
李老叔惊讶地看着林凡:“凡哥儿,这...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无妨。”林凡笑了笑,“总不能真让黑虎帮的人空手而归,否则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止三人了。”
他回家取了一袋铜钱,又包上几把新收的灵韭,这才往赵四家走去。
赵四家院外围了不少村民,个个面带愤懑,却无人敢进去。院内,刀疤脸正指着赵四的老娘破口大骂,老太太搂着孙子瑟瑟发抖。
“住手!”林凡大步走进院子,“例钱我替赵家出了。”
刀疤脸转过身,意外地看着林凡手中的钱袋,咧嘴一笑:“小子倒是懂事!”他一把抓过钱袋掂了掂,脸色又沉下来,“就这点?”
林凡平静地道:“按往年的数,只多不少。好汉若不信,可以问问村里老人。”
刀疤脸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抓向林凡带来的那个布包:“这是什么?”
“自家种的韭菜,给弟兄们尝个鲜。”林凡道。
刀疤脸打开布包,抓起一把韭菜嗅了嗅,眼中闪过异色:“这韭菜...有点意思。”他忽然对林凡笑道,“小子,会做饭不?老子饿了,给整点吃的!”
这要求出乎所有人意料。林凡愣了一下,点头道:“好汉不嫌弃的话,请到寒舍用顿便饭。”
刀疤脸哈哈大笑,对手下道:“看着这老婆子,别让她跑了!”说罢竟真跟着林凡往林家走去。
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黑虎帮的头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家院里,林周氏见儿子带了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回来,吓得脸都白了。林凡安抚母亲几句,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韭菜炒蛋、清炒快菜、一碟腌萝卜,又焖了一锅灵米饭。
饭菜上桌,香气四溢。刀疤脸也不客气,大口吃喝起来。刚吃几口,他突然顿住,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饭...”他扒拉几口米饭,又夹了一筷子韭菜,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在细细品味。
林凡心中微动。看来灵米和灵韭的特殊效果,被这汉子察觉到了。
刀疤脸风卷残云般吃完,抹了抹嘴,盯着林凡:“小子,你这米和菜,怎么种的?”
“就是寻常种法。”林凡面不改色,“可能是水土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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