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协会的地底总部,气氛已经不能用“低迷”来形容,那简直是陷入了某种集体性的存在主义危机。大炯眼的处理器过热成了常态,职场魔心因为“内耗魔”的失败而心律不齐(字面意思),连带着他那颗巨大的心脏都显得有些蔫了吧唧的。
“武力……舆论……精神攻击……”大炯眼用带着电流杂音的合成音,有气无力地总结着失败,“我们尝试了所有‘积极’的混乱方式,结果呢?被雷劈、被沙子埋、被电焦、被摸鱼、被话痨烦死!难道我们怪人协会,就注定与‘成功’二字无缘吗?”
一片死寂。连最爱闹腾的饿霸,都因为近期“实验素材”供应短缺而没什么精神。
就在这绝望的沉默中,一个微弱、但带着点新奇思路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那个……咕噜……”是 黏液怪,他慢吞吞地蠕动着,分泌出一小摊看起来格外“颓废”的、灰扑扑的黏液,“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不‘积极’的混乱?”
所有干部(包括怪人王)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黏液怪被看得有些紧张,分泌速度加快了点:“我……我是说,之前我们总想着去攻击、去破坏、去煽动……但人类自己……不是也有很多……什么都不想干的时候吗?比如……‘摆烂’?”
“摆烂?”大炯眼的处理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光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对……摆烂……”黏液怪努力组织着语言,“就是……什么都不做,没有动力,没有目标,觉得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如果我们能制造一个领域,让进去的人……都只想摆烂呢?他们不会反抗,不会工作,甚至不会逃跑……就像……就像一摊烂泥一样?”
这个想法,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颗……嗯,烂泥炸弹。
病毒女王首先表示了兴趣:“让人类失去所有行动**?连恐惧和绝望都懒得感受?这……听起来是一种全新的堕落形式!”
地底王瓮声瓮气地附和:“地底……有时候也想摆烂……”
饿霸眼睛一亮:“摆烂……是不是就不用去找吃的了?”
连职场魔心那颗颓丧的心脏都微微搏动了一下:“咚~哒~(终极版的……消极抵抗)?”
怪人王猩红的复眼盯着黏液怪,似乎在评估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干部提出的、最“消极”的计划。最终,他缓缓开口:“可以。由你主导。”
黏液怪受宠若惊,整个身体都激动得膨胀了一圈!他终于不再是背景板了!
他所谓的“主导”,过程也非常“黏液怪风格”。他没有像大炯眼那样搞复杂实验,也没有像职场魔心那样逼出自身精华。他就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开始……全心全意地“摆烂”。
他回想着自己作为一滩黏液的一生:移动缓慢,毫无攻击力,经常被其他干部嫌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安安静静地待着,什么都不用干。他将这种“生而为黏液,我很抱歉”的终极摆烂情绪,与自身分泌的、带有微弱精神麻痹效果的黏液相结合,不断地提纯、放大……
几天后,一团散发着浓郁“丧”气、颜色如同浑浊泥水的、不断蠕动的黏液团子诞生了。黏液怪虚弱但自豪地将其命名为 “摆烂之主”。
“去吧……”黏液怪有气无力地吩咐,“去让世界……感受……躺平的‘力量’……”
“摆烂之主”慢悠悠地(非常符合它的特性)飘出了地底总部,它的目标是一片新兴的科技园区——那里充斥着996的程序员、焦虑的创业者和打了鸡血的营销团队,是“摆烂”情绪的完美培养皿。
它选择在某个周一的清晨,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袋,落在了科技园区中心广场的雕塑上。然后,它的“摆烂领域”无声无息地展开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如同温水煮青蛙般的、令人意志消沉的力量悄然弥漫。
一个正端着咖啡、步履匆匆冲向公司的程序员,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看着手里的咖啡,心想:“反正代码永远写不完,bug永远修不完,急什么呢?” 于是他干脆坐在了花坛边上,晒起了太阳。
一个正在激情澎湃地进行晨会动员的团队负责人,说着说着,语调逐渐变得平缓,最后打了个哈欠:“……总之,大家……随意吧。”然后宣布散会。
一个正在疯狂敲击键盘的创业公司CEO,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屏幕:“融资……上市……财务自由……好累啊……不如……睡个回笼觉?”
短短一小时内,整个科技园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像是集体感染了某种“懒惰病毒”。没有人工作,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玩手机——因为连玩手机都觉得费劲。人们或坐或躺,眼神放空,沉浸在一种“万事皆空,唯有躺平”的奇异安宁之中。
没有破坏,没有恐慌,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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