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峰顶,夜风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旖旎的温度。
靡靡之声传遍整个圣子峰。
峰下的弟子和执事们或有耳闻,慌忙避开圣子峰范围,心中暗自咋舌:圣子大人的体魄……当真是深不可测!两位圣女也是……精力充沛!
时光如水。 峰顶的旖旎乐章,伴着日月交替,未曾停歇。
一日,两日,三日……七日……十日! 整整十个日夜!
圣子峰顶仿佛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极乐净土。
终于…… 宗主殿内。
洛清寒冰蓝色的眸子盯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圣子峰顶那持续不断、即使有阵法阻隔也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靡靡之音,在她听来如同魔音贯耳,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最初两日,她尚能用“纵容他们”来安慰自己。
第三日、第四日,她开始烦躁地捏碎了手中玉简。
第五日、第六日,殿内的温度已然降至冰点,连空气都快要冻结。
第七日……她甚至想干脆封了自己的听觉。 到了第十日…… 一股积压已久的、混杂着羞愤、失落、嫉妒、酸楚甚至一丝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彻底忽视的委屈,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
“够了——!!!”
一声蕴含着无边怒意与刺骨寒意的清叱,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恐怖的威压,瞬间响彻整个青岚宗主山脉!
群山震动,灵雾翻滚,无数鸟兽惊飞!所有弟子长老都感到一股恐怖的寒意从天灵盖灌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声音的源头清晰地指向宗主殿,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陈铭!立刻给我滚过来议事——!!!”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连洛清寒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是气急败坏,是忍无可忍!
圣子峰顶。 缠绵悱恻的乐章如同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苏小软和林婉儿同时一个激灵,瞬间从**的余韵中惊醒。两人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酡红,鬓发散乱,眼神迷离又带着一丝惊惧。
“……是宗主!”
“她……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两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和……一丝心虚。霸占师兄太久了…… 林婉儿反应最快,手忙脚乱地帮陈铭披上散落在一旁的衣袍,动作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充满了急迫:
“铭师兄!快!你快去!师尊动真怒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苏小软也赶紧帮着整理,小脸上满是担忧和懊恼:“都是我们……耽误师兄太久了……”
陈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依旧有些沸腾的气血,眼中炽热的**迅速褪去,恢复清明,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捏了捏两女依然发烫的脸颊,温声道:“无妨,我去去就回。” 说完,银光一闪,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宗主殿的大门在陈铭面前无声开启。
殿内,洛清寒并未如他预想般端坐于主位之上。她背对着殿门,站在巨大的琉璃窗前,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孤傲纤细却挺拔如松的背影。
冰蓝的长发流泻而下,发梢在无风的状态下微微拂动,显示出主人内心并不平静。
殿门在身后闭合。 陈铭上前几步,停在殿中,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望着那道背影。
沉默如同沉重的冰雪,在空旷的殿内蔓延、堆积。 不知过了多久,洛清寒冰冷的声音响起,依旧背对着他,却像是带着冰碴子:
“你胆子不小。在我眼皮底下,白日宣淫,还是整整十日?”
她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但那平静背后蕴藏的寒意,却比任何怒斥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陈铭沉默片刻,终究只是低声道:“……弟子知错。让师尊动怒了。”
他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那些缠绵是他心甘情愿的纵容,也是对两女二十载苦候的慰藉。只是这慰藉……似乎确实有些过头了。
洛清寒缓缓转过身。 月华恰好洒在她绝世的容颜上,那冰蓝的眸子如同万载寒冰,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愤怒,有冰冷,还有一丝……陈铭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极其隐晦的受伤和失落。
她薄唇紧抿,冷冷地注视着陈铭: “厉千绝那不知死活的蝼蚁,我已让风无涯将其贬为外门杂役,去扫山门公厕十年。再有下次,斩。”
她并未解释为何处置如此之重,但话语中的杀伐之意清晰可辨。这是她表达“护犊”的一种方式,尽管这“犊子”现在在她看来有点欠收拾。
陈铭对此并无异议,只是微微颔首:“谢师尊。”
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洛清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扫描仪,在他脸上巡视着,仿佛想从那依旧残留着一丝红润、眼底带着餍足慵懒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良久,她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涩然: “你先前在圣子峰说……在噬时深渊看到小石头留影?”
陈铭心头一凛,知道洛清寒必然以神念关注着圣子峰的一举一动。他立刻收敛心神,认真道:“是,弟子在噬时深渊的永黯城中,得到了小石头通过某种方式留下的一段短暂信息。”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他说……‘时痕剑宗在上面’。并说一直在找我。”
“上面?” 洛清寒微微蹙眉,冰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他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上界’?传说中的仙域?”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时痕剑宗,那个在上古时期执掌时间法则的无上圣地,在上界? 这信息量太大了!
“弟子也如此猜测。”
陈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结合我从时痕剑宗石碑幻境中所得,以及星璇峰主、小石头他们所处的时代都远超我原本的认知……‘上界’极有可能存在,甚至可能就是时痕剑宗曾经的根基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所以……弟子在想,能否尝试打开……飞升的通道?”
这个念头在回到青岚宗,感受到与星璇、小石头的时空隔绝后,便在他心中萦绕不去。
唯有飞升上界,才有可能找到他们,有可能解开时尊的终极谜题,甚至救回他曾经失去的故人!
此言一出,洛清寒的目光瞬间凝固在他脸上! 殿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成了坚冰! 她那冰蓝的眸子深处,翻涌的寒潮几乎要将人灵魂冻裂!
“飞升通道?” 洛清寒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温度,如同寒铁摩擦,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陈铭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的冰冷和……某种被深深刺痛的尖锐:
“陈铭……” 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陈铭试图掩饰的心绪。 “你是迫不及待地……”
“想去……找你的情人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两人之间那条谁都避而不谈、却又敏感无比的裂痕之中!
星璇!那个他亲口承认相伴数千次、沉沦欢愉的女人!还有那小石头,等待了他五千年的羁绊!
陈铭身躯猛地一震! 对上洛清寒那双如同碎裂寒冰、涌动着无边风暴又深藏彻骨寒意的眸子,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竟是一个字也辩解不出。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苦涩,瞬间弥漫心间。
星璇的倾世容颜、温热柔软的**、那数千年朝夕不离的极致缠绵……
小石头纯澈信赖的目光、一声声“陈叔”的呼唤、还有那五千年的执着追寻…… 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 如何能够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