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恰好穿过殿门的雕花格窗,洒在朱允炆身上,给他的亲王蟒袍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驱散了朝堂上的几分凝重。
大功站在群臣之中,看着这位愈发成熟坚定的年轻储君,眼中满胜不骄败不馁是赞许,悄悄松了口气——这场牵动朝堂、关乎改革成败的早朝硬仗,他们终究是打赢了。
但朱允炆与大功心中都清楚,藩王使者的离去,绝非风波的结束,而是更大挑战的开始。北平城的上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随时可能席卷而来。
早朝的余温尚未散去,三位藩王使者离去的背影,仍在大臣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没过半日,更令人心惊的消息便传遍了朝堂——周王朱橚驻守杭州、开封,楚王就藩武昌,齐王坐镇青州,
再加上此前表态的代王、辽王、岷王,竟是六位藩王暗中达成了共识,要联名向陛下进言,共同“谏阻”朱允炆的改革之举。
消息传来时,朱允炆正在御书房与大功商议改革章程的细化事宜。
听到侍卫的禀报,大功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六位藩王联手,兵权遍及南北,若是真闹起来,怕是要动摇大明根基啊。”
朱允炆却只是淡淡点头,指尖摩挲着案头的镇纸:“他们早有勾结之心,只是此前碍于陛下的态度,不敢贸然行动。如今借胡静花之事发难,倒也不算意外。”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礼部尚书匆匆走入,脸色凝重:“殿下,藩王的联名奏折已经递到了宫门外,还有几位藩王的长史再次求见,说是要‘当面禀明利弊’。”
朱允炆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五位身着锦缎官服的长史走入御书房,为首的正是周王麾下那位曾在早朝被驳斥的长史。
这一次,几人的态度依旧强硬,刚站稳便开口:“殿下,六位王爷已达成共识,科举与学堂改革弊大于利,还请殿下即刻暂停,否则我等只能面呈陛下,请陛下定夺。”
朱允炆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本王在早朝已说过,改革是践行太祖遗训,更是陛下默许之事,尔等为何还要反复纠缠?”
“殿下此言差矣!”齐王的长史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六位王爷镇守各地,深知民间疾苦。
科举改革打破南北平衡,恐引发地域冲突;学堂耗银巨大,内库本就空虚,若再这般折腾,百姓怕是要怨声载道啊!”
“民间疾苦?”朱允炆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几人面前,“本王推行杂交水稻,让江南百姓多收了三成粮食;改革煤铁专营,
让北方百姓冬日不再受冻。尔等口中的‘民间疾苦’,倒是说说,本王的改革,哪一点让百姓受了苦?”
他抬手示意侍卫端来一叠账本,扔在几人面前:“这是户部统计的江南、北平两地的民生数据,百姓粮仓充盈,商户赋税减免,就连街头的流民都少了大半。
尔等王爷若是真关心民间疾苦,为何不看看这些实实在在的账本,反而听信胡静花的谗言,处处阻挠改革?”
几位长史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王的长史强自镇定:“就算如此,私设暗卫、搜查王府也是事实,太祖祖制不可违!”
“暗卫是为了追查奸邪,而非擅权。”朱允炆语气陡然转冷,“胡静花勾结藩王下属,破坏稻种、要挟大臣,证据确凿。尔等不仅不帮着肃清奸邪,反而为其说话,莫非是与她有所勾结?”
这话一出,几位长史顿时慌了神,连连摆手:“殿下明察,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绝无勾结之举!”
朱允炆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几人:“奉命行事?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们的王爷是让你们来‘谏阻’改革,还是来帮着奸邪阻挠大明发展?
太祖爷当年设立藩王,是为了让他们镇守边疆、护卫大明,而非让他们为了一己私利,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他上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本王再重申一次,科举与学堂改革,半月后准时推行;胡静花及其同党,依法处置,绝不姑息。尔等若是再敢纠缠,休怪本王以‘勾结奸邪、阻挠新政’论处!”
几位长史被驳斥得哑口无言,看着朱允炆坚定的眼神,竟生出几分畏惧。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曾被私下称为“草包”的建文帝,何时变得如此刚硬果决、能言善辩?
周王的长史心中更是疑惑:当年那个在大儒窜弄下削藩的朱允炆,软弱无能,可眼前这位,
不仅思路清晰,更有雷霆手段。如今朱棣已年老力衰,若是朱允炆真要削藩,怕是无人能挡。
他越想越心惊,甚至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位建文帝,莫非是被掉包了?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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