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透过病房的窗户,悄然驱散了夜的沉寂。
沈清辞从深沉的入定中缓缓醒来,第一时间便将意识沉入灵魂空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定。空间不仅彻底稳固,甚至比之前更加广阔、生机勃勃。灵泉汩汩,色泽愈发莹润,泉眼上方,那扇神秘的“界门虚影”静静悬浮,门扉缝隙间,丝丝缕缕混沌色泽的“源初之力”如烟似雾,持续流淌而出,融入空间本源,滋养着沃土上那些长势喜人的珍稀药材。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与潜力。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以及经脉中那缕与新生的源初之力越发契合的流转。这力量,是她未来面对一切风浪的底气。
轻微的响动从旁边传来。沈清辞转头,看见邻床的陆战北已经坐起身,正尝试着活动手臂。他脸色依旧有些失血后的苍白,但眉宇间的戾气与疲惫消散了许多,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清明,只是在看向她时,那锐利之下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关切,也有更深沉的信任。
“醒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伤后初愈的沙哑。
“嗯。”沈清辞应声,动作利落地掀被下床,走到他床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感觉怎么样?我再看看。”
指尖搭上他有力的手腕,脉象比前几日平稳了许多,但深处仍能感受到“烛龙”之力那特有的霸道躁动,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属于“昆仑”意识的冰冷残留。她心念微动,一缕极其精纯温和、混合了灵泉生机与本源源初之力的能量,如涓涓细流,缓缓渡入他的经脉。
陆战北身体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分。这股能量与他体内暴戾的力量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抚平一切创伤与躁动的奇异效果,所过之处,不仅修复着爆炸冲击带来的暗伤,更仿佛在他被“昆仑”意识不断侵扰的精神世界外围,筑起了一道柔韧而坚固的屏障。他腕间那枚早已失效的清灵符,其效果远不及此刻这直接的、源自本源的滋养。
“恢复得很快。”沈清辞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欣慰,“但内里的损耗还需要时间,尤其是精神层面。”她意有所指。
陆战北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我知道。多亏了你。”这句感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显得郑重。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孩童清脆的咿呀声。首先探进来的是一个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正是被沈卫国抱在怀里的小侄子昊昊。
“姑姑!陆叔叔!”小家伙口齿还不甚清晰,但已经能准确地认出人,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
沈卫国笑着抱着儿子走进来,身后跟着提着保温饭盒的苏婉柔,以及端着水盆和毛巾的周小雅。
“小辞,战北,今天感觉好些了吗?”苏婉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下的淡青显示她这几日并未休息好。她放下饭盒,先是习惯性地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又关切地看向陆战北。
“妈,我没事了,真的,感觉比受伤前还好。”沈清辞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苏阿姨,我好多了,劳您挂心。”陆战北也微微颔首,语气是面对长辈时特有的恭敬。
“姑姑!”昊昊在爸爸怀里扭动着,伸着手非要往沈清辞这边扑。沈清辞笑着伸手接过,小家伙一落入她带着清浅药香的怀抱,就满足地咯咯笑起来,用软乎乎的脸蛋蹭着她的颈窝,嘴里含糊地喊着:“姑姑,香!昊昊喜欢!”
这一刻,沈清辞只觉得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昊昊的额头,惹得他笑得更欢。末世带来的冷漠、战斗留下的煞气,仿佛都被这纯真的依恋洗涤干净。她悄然引动一丝蕴含极致生机的源初之力,如最轻柔的薄纱,萦绕在昊昊周身,无声地滋养着他幼小的根骨。
周小雅将温水放下,看着小姑子和儿子亲近的画面,眉眼弯弯:“昊昊这几天不见你,吃饭都不香了,老是‘姑姑、姑姑’地叫。”
沈卫国也笑道:“这小子,跟他姑姑最亲。”
陆战北看着这一幕,冷硬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种寻常、琐碎却充满烟火气的温暖,是他前半生在冰冷实验室和铁血任务中从未体验过的,此刻却无声地浸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苏婉柔打开保温饭盒,里面是熬得软糯喷香的小米红枣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都先吃点东西。医生说了,你们这次伤及元气,必须温养着来。”
沈清辞抱着不肯撒手的昊昊坐下,周小雅细心地给两人盛好粥。粥的温度恰到好处,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沈清辞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逗弄着怀里的侄子,听着兄嫂和母亲说着家里的琐事——父亲沈建国昨晚又熬夜开会了,周小雅学校快要期中考试了……
这些平凡的话语,此刻听来却格外珍贵。这就是她愿意拼尽一切,甚至动用来自末世和归墟的力量也要守护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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