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回国的前一天,沈屹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站在手术台前,手中握着手术刀,台下躺着的却是白夜。当他划下第一刀时,白夜睁开了眼睛,微笑着注视他,没有麻醉,没有痛苦,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种近乎狂热的迷恋。
“我是你的,”白夜在梦中说,“永远都是。”
沈屹惊醒过来,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窗外,凌晨的城市尚未完全苏醒,灰蓝色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白夜三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抵达。想见你。”
沈屹的手指在回复框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个梦让他感到不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它揭示了一个他一直在回避的事实——在那段关系中,他享受那种被全然需要的感觉,甚至享受白夜那种近乎病态的迷恋。作为一名医生,他本应警惕这种不健康的依赖,但作为沈屹,他却沉溺其中。
到医院后,沈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他有一台复杂的脑动脉瘤手术,需要全神贯注。但在洗手消毒时,他的思绪还是不自觉地飘向白夜。
“沈医生,你还好吗?”助理医生关切地问,“你看起来有点疲惫。”
沈屹戴上手套,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我很好。准备开始吧。”
手术过程中,他找回了往日的专注。当他的手指握住精细的手术器械,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脆弱的血管上时,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这就是他热爱外科的原因——在手术台上,世界变得简单明了,只有问题与解决方案,生命与死亡。
四个小时后,手术成功结束。沈屹脱下手术服,冲了个澡,试图洗去疲惫和那些纷乱的思绪。当他走出手术区时,林晓阳正等在外面,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沈医生!白先生的航班提前到了,他已经到医院了,在您办公室等您呢!”
沈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点点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知道了。”
走向办公室的路上,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这种紧张感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就像少年时期的悸动,既令人不安又带着隐秘的期待。
推开办公室的门,白夜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夕阳的余晖为他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他转过身,三个月来的第一次面对面,沈屹注意到他的变化——更加精壮,气色更好,眼神中的偏执被一种沉淀下来的自信所取代。
“沈屹。”白夜唤他的名字,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
“你提前回来了。”沈屹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白夜向他走来,步伐稳健,不再有受伤的痕迹。他在沈屹面前停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提前结束了最后一场会议,”白夜的目光描摹着沈屹的脸,“我想你了。”
这句话简单直接,却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更具冲击力。沈屹能感觉到自己的防线在瓦解,那些他精心构筑的专业距离和理性思考,在白夜炽热的注视下烟消云散。
“你的康复情况...”沈屹试图找回医生的话题,却被白夜打断。
“已经完全康复了。所有的复查结果都很好,多亏了你。”白夜伸手,轻轻碰触沈屹白大褂的领口,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锁骨,“现在,我只是一个想见你的男人。”
沈屹屏住呼吸。那个触碰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全身。他应该后退,应该重新划定边界,但他的身体拒绝服从理智的指令。
“白夜...”他警告道,但声音缺乏力度。
“我知道,”白夜低语,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说过要慢慢来,要健康的关系。我会尊重你的节奏,沈屹。但请允许我告诉你,这三个月中,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沈屹的下唇,一个近乎**的动作,却做得极其温柔克制。沈屹感到一阵战栗穿过脊椎,他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于这一刻的亲密。
“我也想你。”他最终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白夜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手指穿过沈屹的头发,将他拉近,直到两人的额头相抵。
“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话对我意味着什么,”白夜的声音因情绪而沙哑,“为了能配得上你,我每天都在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沈屹睁开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那里,他依然能看到熟悉的偏执和狂热,但它们现在被一种更深沉的情感所包裹——尊重、珍惜,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爱慕。
“你不需要改变自己来配得上我,”沈屹说,他的手不自觉地搭上白夜的腰,“我接受的是完整的你,包括所有的光明与阴影。”
这句话让白夜的眼神暗沉下来。他缓缓低头,靠近沈屹的唇,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给予沈屹最后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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