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道问长生 第87章 铁汉受辱，暗流涌动

林昊在甲戌区的药田里，凭借着初步领悟的五行灵力融合技巧，艰难却坚定地向着那看似不可能的八十斤定额迈进。而与此同时，在杂役谷另一端的矿洞区域，一场冲突正在酝酿。

矿洞位于杂役谷最深处，依山而凿，终日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和监工弟子不耐烦的呼喝。这里环境比百草园更为恶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粉和金属气息，灵气稀薄且驳杂。在此劳作的杂役弟子，多是像张铁这般身强力壮、性子憨直，或不善钻营之人。

张铁被分派的任务，是在三号矿脉挖掘一种名为“赤铁矿”的低阶灵矿。此矿质地坚硬，需耗费极大体力与微薄灵力辅助，才能勉强凿下。每日定额极高，完不成便是克扣灵石，甚至鞭笞责罚。

这日午后，张铁正挥汗如雨，抡着一柄特制的沉铁镐，奋力敲击着面前坚硬的岩壁。他周身气血奔涌，土黄色的灵力附着在镐尖，每一次落下，都能在岩壁上留下一个浅坑，迸溅出点点火星。

“嘭！嘭！嘭！”

沉闷的敲击声在矿道中回荡。

在他不远处，一个身材瘦小、面色蜡黄的杂役弟子，正吃力地拖着一个几乎与他等高的矿篓，里面装着零星几块矿石，步履蹒跚。他气息微弱，显然只有炼气一二层的修为，干这矿洞的活计极为勉强。

一名身着监工服饰、手持皮鞭的炼气五层弟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看到那瘦小弟子矿篓中寥寥无几的矿石，顿时眉头倒竖。

“王老五！你个废物！一上午就挖了这么点？喂蚂蚁都不够！”监工弟子扬起皮鞭，作势欲打。

那名叫王老五的瘦小弟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连连作揖求饶：“李师兄息怒，息怒啊！小的实在力气不济，这赤铁矿太硬了……”

“硬？别人怎么挖得动？就你娇贵？”李监工不屑地啐了一口，鞭子带着风声，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一声沉闷如雷的喝止声响起。张铁丢下铁镐，大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了王老五身前。他瞪着李监工，黝黑的脸上带着怒意：“李监工，王老五身子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何必如此相逼？他的定额，俺帮他挖一部分便是！”

李监工被张铁的气势慑得一滞，随即恼羞成怒。他早就看这个愣头青不顺眼，仗着有把子力气，时常顶撞他，还爱多管闲事。

“张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李监工色厉内荏地挥舞着皮鞭，“一个蠢笨如猪的体修，除了有把子蛮力，你还会什么？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抽！”

“蠢笨如猪”四个字，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张铁的心底。他性子直，不善言辞，最恨别人辱他头脑。此刻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周身土行灵力不受控制地鼓荡起来，炼气四层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散发而出。

“你……你再骂一句试试！”张铁低吼，如同被激怒的雄狮。

李监工被他这股凶悍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心中有些发怵。这张铁虽只是炼气四层，但体修近战爆发力极强，真动起手来，他未必能讨好。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若退缩，日后还如何在这矿洞立威？

“怎么？还想动手？”李监工强撑着场面，尖声道，“违反门规，对监工弟子出手，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他身后的几名跟班弟子也围了上来，隐隐将张铁包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王老五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周围其他劳作的杂役弟子，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远远看着，无人敢上前劝解，眼中多是麻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张铁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但他也知道李监工所言非虚，宗门规矩森严，以下犯上，罪责极重。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几乎咬出血来，那紧握的双拳，因极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终究还是没有挥出去。

看到张铁不敢动手，李监工心中一定，气焰重新嚣张起来。他指着张铁的鼻子，唾沫横飞地骂道：“怎么？不敢了？哼！废物就是废物！体修都是些没脑子的货色！赶紧给老子滚回去挖矿！今天完不成定额，你们俩都别想吃饭！”

辱骂声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张铁身上。他死死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猩红的眼眶和那几乎要溢出的屈辱。他一声不吭，猛地转身，拾起地上的沉铁镐，走回自己的矿位，更加疯狂地抡起镐头，砸向坚硬的岩壁。

“嘭！嘭！嘭！”

那一声声闷响，不再只是挖掘矿石的声音，更像是在锤砸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李监工得意地哼了一声，又踹了瘫软的王老五一脚，这才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矿道中恢复了叮叮当当的声响，但那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氛，却久久不散。

张铁默默地挖掘着，一言不发。直到日落收工，他拖着疲惫不堪、却更感沉重的身躯，带着满身的尘土与内心的屈辱，一步步走回丁字区的陋室。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但那紧抿的嘴唇和眼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丝，却让同屋的林昊，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与怒火。

林昊看着坐在角落，低头不语的张铁，又联想到今日隐约听到的关于矿洞冲突的零星议论，心中已然明了。

他沉默片刻，没有出言安慰。有些伤痛，不是言语能够抚平。

但他知道，这杂役谷中的暗流，因为张铁的这次受辱，似乎涌动得更加湍急了。而自己与张铁之间，这根由同病相怜和质朴善意连接起来的纽带，似乎也因为这场风波，无形中变得更加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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