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道问长生 第96章 权衡利弊，暗流信息

苏晓抛出的橄榄枝，在林昊心中激荡良久。核心区域浓郁的灵气，接触阵法的机会，以及摆脱孙淼日常刁难的可能，这些都如同诱人的蜜糖。但苏晓那看似随意却难以捉摸的态度，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来自其他外门弟子甚至孙淼更深的敌意，又像是隐藏在蜜糖下的尖刺。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权衡利弊。

是夜，陋室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林昊将白日里苏晓的邀请，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张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杂役谷，张铁是他唯一能够信任并商议的人。

张铁听完，浓眉紧锁，黝黑的脸上满是凝重：“去核心区？苏师姐……她靠谱吗？俺听说那些外门弟子，一个个心眼比蜂窝还多，可别是把咱当枪使。”

他的担忧与林昊不谋而合。

“苏师姐此人，看似跳脱随意，但心思细腻，感知敏锐。她主动邀请，定有所图，只是这图谋是好是坏，难以预料。”林昊沉吟道，“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承受得起这背后的风险，又能从中获得多少实际的好处。”

“风险肯定不小。”张铁瓮声瓮气地说，“孙扒皮要是知道你敢‘攀高枝’，还不气得跳脚？肯定变着法儿找你麻烦。还有核心区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能看得起咱这杂役？指不定怎么排挤呢。”

“至于好处……”张铁挠了挠头，“灵气足，能修炼快点，这倒是实在。要是真能学点阵法皮毛，那更是天大的机缘。可是林昊，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林昊点了点头，张铁的顾虑正是他犹豫的原因。他目光闪动，低声道：“张兄，你人面广，这几日可否暗中打听一下？关于苏师姐的为人，她在百草园乃至外门的风评，以及那‘雾隐花’田和‘聚灵润泽阵’的具体情况。我们需知己知彼，方能决断。”

“成！包在俺身上！”张铁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他虽然性子直，但在矿洞那边混迹久了，三教九流也认识一些，打听消息自有门路。

接下来的几日，林昊依旧按部就班地在甲戌区劳作，面对孙淼的刁难，他表现得更加逆来顺受，甚至刻意让一小片药田的长势显得略有回落，做出一种在高压下勉力支撑、即将不支的假象，以此麻痹孙淼。

而张铁则利用劳作间隙，通过王力以及其他一些信得过的体修朋友，旁敲侧击地打探着消息。

数日后，深夜，废弃矿洞内。

“打听到了！”张铁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凝重，“苏师姐在百草园名声不差，虽然性子古怪了点，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阵法，但对底下杂役还算和气，没什么欺压人的恶名。听说她背景不简单，好像家族里有人在宗门担任执事，所以连陈鹤师兄都让她三分。”

林昊静静听着，这与他之前的观察大致吻合。苏晓背景不俗，这或许能解释她为何敢“任性”地邀请一个杂役进入核心区。

“至于那‘雾隐花’，”张铁继续道，“是一种炼制‘清心丹’的主药，娇贵得很，对灵气和湿度要求极高，确实需要阵法维持。之前负责的那位师姐姓柳，脾气不太好，对杂役非打即骂，前阵子据说修炼出了岔子，闭关休养去了，这才空出位置。”

“还有，”张铁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俺还打听到，这次苏师姐接手维护阵法，好像……不只是临时顶替那么简单。有人传言，她想借此机会，试验一种自己改良的新型‘聚灵阵’，据说效果更强，但稳定性未知。那柳师姐之前就一直反对她动自己的药田……”

听到这里，林昊眼中精光一闪。

改良阵法？试验？稳定性未知？

他瞬间明白了苏晓邀请他的部分意图！

她需要一个细心、且可能对灵力变化感知敏锐的助手，来协助她完成这次阵法试验，同时记录数据，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而自己这个“五行伪灵根”，灵力运转“异常”，又显得足够“勤勉细心”的杂役，恰好符合她的要求——既有一定的可用性，又因为身份低微，易于控制，即便试验失败或出了什么问题，也容易处理，不会引起太大风波。

这是一次互利，但更是一次冒险的赌博。赌赢了，他能获得远超现在的修炼环境，甚至可能接触到珍贵的阵法知识；赌输了，他可能成为苏晓试验失败的替罪羊，或者承受阵法反噬的后果，下场难料。

张铁看着林昊变幻不定的神色，担忧道：“林昊，听起来太危险了。那阵法要是不稳定，万一炸了……”

林昊沉默良久，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沉泥铁聚火盘上摩挲着。

危险，他当然知道。

但机遇，往往就藏在危险之中。

留在甲戌区，看似安全，实则是温水煮青蛙，最终耗尽了潜力和心气。而前往核心区，虽有风险，却有一线挣脱樊笼、加速成长的希望！

他想起外门小比，想起五行秘境，想起筑基期师叔收徒的传闻……这一切，都需要更强的实力作为基石。

没有实力，连掌握自己命运的资格都没有。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张兄，我意已决。”林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我便去乙木轩，寻苏师姐。”

他看向张铁，郑重道：“我走之后，甲戌区这边，孙淼或许会迁怒于你，你要多加小心。我们的丹药交易，暂时停止，一切以稳妥为上。”

张铁见林昊已下定决心，也不再劝阻，重重点头：“你放心去！俺这边你不用操心，孙扒皮还敢吃了俺不成？你自己……千万小心！”

两只手在昏暗的矿洞中紧紧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林昊结束了上午的劳作后，没有返回丁字区，而是深吸一口气，朝着百草园深处，那被更多灵雾与奇异光晕笼罩的核心区域，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