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道问长生 第11章 归家

林昊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盈。

他无需刻意奔跑，只是平常的迈步，身体就仿佛被一股柔和的风托着，崎岖的山路在他脚下变得平坦易行。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脚下泥土中传来的、属于“土”行的厚重气息，以及周围草木散发出的、充满生机的“木”行灵气。这些气息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如同色彩分明画卷，在他增强后的灵觉中清晰展开。

他刻意放慢了些速度，一边走，一边熟悉着这具焕然一新的身体和变得无比敏锐的感知。他甚至能听到几十步外一只蚱蜢在草叶上摩擦后腿的声音，能分辨出风中带来的、来自家中方向那熟悉的炊烟气息。

“爹，娘肯定等急了。”想到父母，他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他获得了力量，一种或许能让他更好地守护这个家的力量。

当他终于穿过最后一片树林，看到村口那棵在夕阳下拉出长长影子的老槐树时，也看到了槐树下那两个焦急张望的身影。

“昊儿！是昊儿回来了！”母亲李秀云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惊喜和一丝哽咽。她快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父亲林铁山虽然脚步沉稳，但那紧锁的眉头在看到林昊的瞬间也舒展开来，只是脸上依旧板着，带着惯有的严肃。

林昊小跑着冲到母亲面前，被李秀云一把搂进怀里。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要急死娘啊！”李秀云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双手不住地在他背上、胳膊上摸索，检查他是否完好无损。

“娘，我没事，我……我就是追一只好看的蝴蝶，跑得远了点，后来……后来就在林子里睡着了，刚醒不久就赶紧跑回来了。”林昊将小脸埋在母亲怀里，闷声解释道。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利用了自己孩童的身份，将大半天的失踪归结于贪玩和不小心睡着。只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对至亲之人刻意隐瞒，心中难免发虚，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幸好，李秀云此刻全沉浸在儿子失而复得的庆幸中，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异样。

“睡着了？你这孩子，心也太大了！那山里是能随便睡着的地方吗？要是遇上野兽可怎么好！”李秀云又是后怕又是责备地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

这时，林铁山也走到了近前，沉声道：“人回来就行。以后绝不可再一个人跑进深山，听到没有？”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嗯，我知道了，爹。”林昊连忙点头，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李秀云捧住了他的小脸，借着夕阳的余晖仔细端详，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咦？怪了……”

林昊心里“咯噔”一下。

“他娘，怎么了？”林铁山问道。

“当家的，你看看，”李秀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林昊的脸颊，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我怎么觉得，昊儿这出去大半天的，小脸反而更水灵了？白里透红的，这皮肤嫩得像……像刚剥壳的鸡蛋似的。还有这眼睛，乌溜溜的，亮得吓人，像是……像是把星星给装进去了。”

林昊心中凛然，知道这是石符改造身体、排除杂质后的外在表现。他连忙垂下眼睑，不敢与母亲对视太久，生怕她看出自己眼底那尚未完全内敛的、属于修行者的灵光。

林铁山闻言，也凑近了些，粗糙的大手托起林昊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片刻后，他松开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山里空气好，溪水也凉，跑出一身汗，又被风吹了吹，气色自然显得好。小孩子家，睡一觉起来脸蛋红扑扑的，有什么奇怪？我看是你担心过度，眼花了。”

他将林昊的异常，归因于山野环境和孩童旺盛新陈代谢带来的正常现象。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李秀云虽然还是觉得儿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被丈夫这么一说，再看儿子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那点疑惑也就压了下去，只当是自己忧心过度后的错觉。她松了口气，重新拉起林昊的手：“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快跟娘回家，饭一直在锅里热着呢，肯定饿坏了吧？”

“嗯！”林昊用力点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一手被母亲温暖的手牵着，感受着父亲宽厚手掌在他头顶上揉了揉的触感，一种混合着亲情温暖和秘密压力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暮色中愈发深邃幽暗的后山轮廓。

山洞、石符、小白、那场脱胎换骨的洗礼……一切都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但他手腕皮肤下那隐隐发热的五色印记，体内如同暖流般自行缓缓运转的灵力，以及脑海中清晰无比的《五行养灵诀》，都在无声地宣告着那梦境的真实。

他的生活，表面上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晚饭依旧是寻常的农家菜蔬和糙米饭，父母依旧念叨着村里的琐事，询问他白天“睡觉”的具体地方，叮嘱他日后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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