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崩了，反派大人 第67章 余波未平，掌门问责

那道强行冲散劫雷的清光渐渐消散，坐忘峰顶一片狼藉。云清玄以手撑桌，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却异常纯净，那萦绕不散的黑气似乎被暂时压制到了极致。沈香香则几乎虚脱，背靠青竹，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被抽空般的虚弱与刺痛，方才那不计后果的“锚点定位”，消耗远超她的想象。

然而，还未等两人有片刻喘息，数道强大的气息已如流星般坠落峰顶。为首者，正是清虚宗掌门沈凌霄，他面容威仪，此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惊疑。身后跟着的几位长老，亦是神色凝重，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气息萎靡的云清玄和明显状态不对的沈香香身上。

“清玄！”沈凌霄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爱徒，精纯无比的灵力瞬间渡入，探查他的状况，脸色愈发沉重，“心魔反噬，灵力暴走，竟引动了小天劫？！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的目光随即锐利地射向沈香香，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怀疑，“沈香！你在此作甚？清玄此番变故，是否与你有关？”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让本就虚弱的沈香香呼吸一窒，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心中念头急转，知道此刻任何不当的言辞，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师尊。”

就在沈香香艰难组织语言时，一个略显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云清玄缓缓直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那双眸子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冷静，甚至比以往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他轻轻挡开了沈凌霄继续渡入灵力的手，示意自己无碍。

“此事，与沈师妹无关。”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是弟子道心不稳，修行出了岔子，险些酿成大祸。幸得……沈师妹在一旁以诵经声稳定心神，助我暂时压制了心魔，方才未造成更大破坏。惊扰师尊与各位长老，是弟子之过。”

他轻描淡写，将一场足以震动宗门的危机，归咎于自身修行问题，并将沈香香的角色，定位为“诵经稳定心神”的辅助者。这既符合部分事实（沈香香确实一直在“诵读”），又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她，避免了她被深入追究。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信。云清玄何等天资，道心向来稳固，怎会轻易“修行出岔子”到引动天劫的地步？而且，沈香那个骄纵的丫头，何时有了能“稳定”云清玄心神的本事？

沈凌霄眉头紧锁，目光在云清玄和沈香香之间来回扫视，他自然看出了徒弟言语中的维护之意，也察觉到了沈香香身上那不同寻常的灵魂疲惫感，这绝非普通“诵经”能造成的。

“诵经？”一位面容消瘦的长老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看向沈香香，“何种经文，能有此奇效？老夫倒想见识一番。”

压力再次回到沈香香身上。她知道，仅凭云清玄一面之词的维护，并不能完全打消这些老怪物的疑虑。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灵魂的不适，微微躬身，声音带着虚弱却不失条理：“回掌门，各位长老，弟子所读，并非什么高深法诀，乃是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探讨心性与自然的残篇。或许是其中某些关于‘顺其自然’、‘安时处顺’的道理，恰好暗合了云师兄当下所需，起到了些许宁神静心之效。弟子愚钝，也只是照本宣科，不敢居功。”

她将效果归功于“道理暗合”，而非她自身，姿态放得极低。

云清玄适时接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淡漠：“大道万千，偶有触类旁通。弟子需静修稳固境界，梳理此番得失。沈师妹也受惊不小，需好生休养。此番多谢师尊与各位长老关心，此间事，弟子自有分寸。”

他这番话，已是明确下了逐客令，并且将事情限定在了“自行处理”的范围内。

沈凌霄深深看了云清玄一眼，又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香香，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既无事便好。修行之路，心魔亦是考验，你能压制住，便是机缘。好生休养，宗门资源任你取用。”他转向几位长老，“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外传，以免动摇宗门人心。”

掌门发话，众长老即便心有疑虑，也只能拱手称是。

一行人化作流光离去。峰顶，再次只剩下云清玄与沈香香二人。

待众人离去，云清玄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沈香香。那目光中，不再有审视，不再有怀疑，而是带着一种仿佛重新认识她般的深沉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悸动。

“你方才……”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所用的，并非寻常宁神之法。”

沈香香心头一跳，正欲开口。

他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不必言说。每个人，皆有秘密。”他目光掠过她依旧苍白的脸，“你灵魂之力损耗过度，回去好生调息。未来三日，不必前来诵读。”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洞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香香缓缓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但云清玄最后那深邃的眼神和他话语中隐含的“默许”，让她明白，她与他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一种新的、更加复杂的关系正在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