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面对摄像头的昭阳起初显得生涩紧张,但当讲述到“如何与焦虑共处”这个核心主题时,她完全沉浸在智慧的分享中。课程结束后,看到来自陌生人的真诚感谢留言,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经历能够点亮他人。
临时布置的录播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昭阳坐在一张简单的木椅上,对面是黑洞洞的摄像头镜头,旁边架着补光灯,将她略显苍白的脸照得有些发亮。技术人员小李在摄像机后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昭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凉。这种感觉很陌生。没有村民们熟悉的目光,没有禅堂里温暖的共鸣,只有冰冷的机器和一片虚无的“观众”。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一种轻微的、无处着力的悬浮感攫住了她。
“昭阳老师,我们开始试录。您就像平时聊天一样,自然些就好。”李曼在镜头外轻声提醒,语气带着鼓励。
昭阳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微微点头,努力弯起嘴角。她按照准备好的大纲开口:“大家好,我是昭阳。今天,我们聊聊……如何与焦虑……共处。”声音起初有些干涩,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她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不知该聚焦于镜头的哪一点。
她试图回忆那些讲稿上的要点,大脑却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得异常艰难。几句话下来,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不自然的、表演式的痕迹。这不像分享,更像是一种笨拙的复述。一丝挫败感悄然爬上心头。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紧张和不适淹没时,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远处是连绵的、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沉静而安详的山峦。那是她熟悉的世界,是她所有体悟的来源地。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我为何要表演?我只需如实分享我所走过的路,我所体验过的挣扎与解脱。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气息沉入了丹田。她不再试图去“看”镜头,而是微微垂下眼帘,仿佛面对着一位看不见的、正在经历痛苦的朋友。
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褪去了之前的刻意:
“焦虑……它像不请自来的客人,总在我们最不希望它出现的时候叩门。”她的语速放缓,带着一种回忆的质感,“我记得自己曾经在城市的深夜里,被它紧紧扼住喉咙,感觉明天就像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渊……”
她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在职场被KPI追赶的窒息感,那些在人际关系中患得患失的纠结,那些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她没有渲染,只是平静地回溯,像在梳理一段尘封的往事。
当她讲到那个转折点——开始学习“看着”焦虑,如同看着天空飘过的云,不抗拒,不跟随——时,她的眼神变得清澈而专注。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个“如何与焦虑共处”的核心里。
她忘记了摄像头的存在,忘记了灯光,忘记了这是在录制课程。她只是在分享一个生命中最宝贵的发现:我们不是焦虑本身,我们是那个知道焦虑在发生的、更广阔的意识空间。
“你可以试着做一个简单的练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性的温和,“现在,感受一下你的身体,哪里感觉到紧绷?只是感受它,不去评判它好或坏。然后,把你的注意力,温柔地带到你的呼吸上,一吸,一呼……”
她的姿态放松下来,手势自然而舒缓。她引用了外婆的稻田(“别看整片田,只看眼前这棵草”),比喻了溪水的流动(“事来则应,过去不留”),融入了佛法的“旁观者”视角。所有的知识和体悟,不再是书本上的理论,而是化为了从她生命深处流淌出来的、带着体温的智慧之泉。
录制不知不觉结束了。
当小李打出“停止”的手势时,昭阳仿佛才从一场深沉的对话中回过神来。她微微怔了一下,看向镜头,那里依旧黑洞洞的,但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透过它,传递了出去。
几天后,课程经过简单剪辑,在李曼机构的公益平台上线了。昭阳没有过多关注,继续着她扫地、诵经、劳作的日常。
直到傍晚,她打开手机,看到李曼发来的信息链接,下面附带着一长串课程评论区截图。
她迟疑地点开。
屏幕上跳出一条条陌生的ID留下的文字:
“谢谢昭阳老师!听了您的课,我第一次没有在失眠的夜里吃药,只是看着那些念头,竟然慢慢睡着了。”
“那个‘溪水过石’的比喻太好了!我今天工作上遇到麻烦,就一直默念‘事来则应,过去不留’,真的平静了很多。”
“老师,您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听到您也曾经那么痛苦,我感觉自己不孤单了。”
“跟着做了呼吸练习,胸口那块大石头好像松了一点……”
“原来焦虑不是我的敌人,它只是迷路的孩子。谢谢您让我看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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